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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里，梁昭、梁鶴兩兄弟恭謹的站在梁相爺對面，等著心不在焉的父親說宮里的情況。
梁昭還好，畢竟這些年在兵部算是經常和明順帝打交道了。梁鶴心里卻是惴惴，他怕因為自己的一時過失，害外甥受傷之后再遭受一些本不該有的磨難。
梁相爺把兩個兒子的表情收在眼底，一邊是與有榮焉，一邊恨不得一腳踹過去，權當沒這個兒子。
“陛下準備讓戈兒去刑部歷練兩年，老大你怎么看？”
梁昭沒想到父親第一句就是如此震驚的消息，“刑部？陛下怎么會如此安排？”
不等梁相爺回答，梁昭就明白了。刑部是把雙刃劍，做得好了就是一個跳板。以后是去兵部歸到他的麾下，還是去更合適更高的位置，只是一個選擇題罷了。
而如果做的不好……這一生止步刑部的一個小嘍啰，也不是不可能。
梁鶴聽著父親和大哥說話，心里越來越慌亂，原來真的是因為他的一時攛掇，打亂了父親對外甥的謀劃嗎？
“父親……”梁鶴往前一步，然后跪在了梁相爺面前，“兒子擅作主張，不僅害戈兒受如此重傷，還讓父親的謀劃付之東流，請父親責罰。”
其實梁鶴想說的是，他希望父親懲罰過他后，還能像之前那樣信任他，讓他有機會去彌補自己的過失。
可是梁相爺接下來的話，讓他徹底沒了辯駁的勇氣。
陛下竟然要給戈兒賜婚？
梁昭也嚇得不輕，“什么？陛下竟然有給戈兒賜婚的念頭？”他聽明白了，雖然沒有下旨意，雖然沒有挑明，但陛下，確實是有這個意思。
梁相爺冷冷的瞥了小兒子一眼，“最大的可能，應該是尚主。我算著……陛下的幾個小公主也到了該許人的年齡了。”
“父親———”
“咚咚～”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梁鶴的話，“誰在外邊？”
“……外公，是我！”
梁相爺默了默，示意兒子過去開門讓外孫女進來：“雅兒，這么晚了，怎么還沒有休息呢？”
清雅笑盈盈的看著書房里的三個人，福了福禮，“雅兒見外公遲遲未歸，想著兩個舅舅剛才也沒吃好，就讓豆蓉做了些吃食送過來。外公，要不您趁熱用一些？”
清雅說完，示意豆蓉把食盒提進來，然后親自把里邊的飯菜一一擺到書房角落里的一個小圓桌上。
飯香味撲面而來，讓三個要么水米未進要么沒胃口吃飯的人立馬餓了。尤其是梁相爺，如果不是自制力過強，估計立馬就要搶筷子開吃了。
“外公，快用點兒吧！天寒地凍的，不吃點兒熱飯熱菜怎么能行呢？”清雅走過去扶著梁相爺，言行里都帶著堅決。
梁相爺笑了笑，不再拒絕外孫女的一番好意，順便招呼著兩個兒子過來，跟他一起用點兒。可能是飯菜實在太香，可能是三個人確實餓了，也可能是心里存著事情，沒一會兒就把四個熱菜、一個湯，就著米飯吃了個干凈。
然后，三個人才發現，清雅從頭到尾一直在旁看著，都沒有離開。
“雅兒，天色晚了，快回去休息吧！”梁昭見豆蓉收拾好了碗筷，便催著外甥女兒離開。
清雅點點頭，不過卻沒有邁開步子，而是扭頭看向外祖父，“外公，雅兒有一個要好的姐妹，姓于，您可曾聽說過？”
梁相爺不太確定的點點頭，“可是今天跟你一起去相國寺的那個小姑娘？”
清雅點點頭，“外公真聰明……于姐姐的父母好像快從西北回來了，雅兒猜著，于姐姐是要在京都相看親事的。之前在桐城的時候，娘親就很喜歡于姐姐呢，還說要能給她做兒媳婦就好了！”
說完這些，清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雅兒就是突然想起，想著跟外公說一下。天色不晚了，雅兒回去休息啦！”這次說完，就很利索的帶著豆蓉離開了。
梁相爺看著外孫女迅速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突然笑了，“咱們家的雅兒，好像比我們平日里看到的，還要聰明啊！”
梁昭也明白了父親的打算，略一思忖也笑了，心里感嘆果然是個聰慧的！
第二天，梁鶴跟個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兒蔫兒的回了軍營。梁相爺這邊和莫氏交待了一些事情后，就也上朝去了。
……
年關越來越近，回京敘職的官員也差不多都該回來了。不過，是留在京都還是外派出京，差不多是過完年的事情了。
但朝堂里有人好辦事，這些官員回京都大都會接著年節四處送禮、走動，要么是為了達成所愿，要么就是那些家里有該議親的兒女的大臣們，在為子女鋪路。
而于家，也就是于晴、于沉的父親于將軍，顯然是后者。因為他本來就是奉皇命回京，年后會接管城防營。
那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的親事，最后有很大可能要落到京都這塊兒了。
“父親，兒子不著急，您還是先給小妹挑門親事吧！兒子怕再不好好管著點兒，都成個假小子了！”于邵對妹妹不打招呼就來京都的事情一直很有意見。
于父呵呵一笑，“你妹妹打小自由自在慣了，我之前在桐城時就給衛家打過招呼，就是為了看著點兒你妹妹。這不，人上京都來不就跟著衛家那小丫頭嗎？我看來京都這小半年，也沒闖禍不是？”
于邵嘴角直抽，父親這偏心偏的是不是太理直氣壯了？
于母也樂，“行啦！知道你這當大哥的這段時間管著妹妹受累了，母親這不是回來了嗎？啊？別氣啦，你妹妹小，又老是跟著我們在軍營里待著，你指望她跟京都里你常見的大家閨秀一樣不成？”
于邵偏過頭看向在母親懷里的小妹，是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于母見狀，悄悄撓了撓女兒的手心，讓她去哄哄她大哥。
于晴撇撇嘴，還是從母親懷里出來，對著兄長于邵深深福了福禮，“我知道大哥主要是擔心我，怕我一旦有個什么不合適的，不好跟父親母親交待。晴兒這里先跟大哥賠個不是……”
于邵見狀，臉不好繃著了，“你知道哥哥是為了你好就行！”
“咳咳～”于父見兒子和女兒化干戈為玉帛了，便繼續說道：“那晴兒這段時間就不要出門了，讓你母親請個教養嬤嬤，也該學學規矩了！”
于晴心道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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