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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甄坐直身子，沒好氣的看著清雅，“你說你主意怎么那么大，回相府就把為師給賣了??！”

知道先生情緒從哪兒來，清雅的心就又放回肚子里了，她頂著姜甄的魔爪，笑的一臉討好：“先生啊……難道雅兒不去說，你們就一直這么耗著？耗上一輩子？”

姜甄一窒，她哪兒知道？就是因為一直沒下決定，才被清雅這突然而來的神助攻攪亂了心神。

清雅見先生不說話了，心里有了一點底氣：“先生，這樣……您要真討厭我二舅……就算了吧！反正我現在也不喜歡他了！”

清雅這話半真半假，目的就是想探探先生心里的真實想法。她再不懂事也明白，強扭的瓜不甜。

“好話壞話都讓你一個人說了！”姜甄沒好氣瞪了一眼，又懶洋洋的躺下了。

清雅聽出了幾分掙扎，笑嘻嘻的湊了過去，“先生，您不想知道，為什么雅兒突然不喜歡我二舅了嗎？”

“呵呵～”姜甄翻了個身，背過身去，一臉的傲嬌，絲毫沒有追問的意思。

清雅哪兒能半途而廢，便挪過去挨著姜甄躺下，悠悠的說道：“我二哥受傷了，很重的傷。雖然……跟我二舅沒有直接的關系，但外祖父外祖母都在怪他，二舅自己也自責的很。我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想立功了，也不知道為什么，他要拉著我二哥一起，哪兒哪兒都想不通他圖什么……”

圖什么？

姜甄心里也在想這個問題，從清雅提到梁鶴時，她就支著耳朵聽著，可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一個大男人本來按部就班的也是前途似錦，突然想上進的原因，要么是因為家里出了大事……要么就是……他遇到了喜歡的……女子。

所以，是為了她？

姜甄直起身來，默默看了會兒身旁愣神兒的清雅，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雅兒，為師不知道還有這么一層原因……之前只是聽說你二哥受傷了……沒想到……”

清雅心里得意極了，她只是混淆了兩件事發生了時間，就套出了先生的真心話。她借著姜甄的力氣也坐了起來，“先生，其實我誰都不怪。二哥不是三歲小孩，他有自己的想法，二舅充其量就是知道他的心思多說了一句罷了。現在，因為二哥受傷外祖母發了一頓火，二舅傷心之下就去了軍營，好幾天都沒跟家里聯系。您要是有熟人的話就幫忙問問吧！您知道的，在這種時候，很容易沖動犯錯、受傷的！”

姜甄：“……好！”雖然，她覺得被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學生套路了。

……

到了溫泉莊子后，丫鬟婆子們去安置行李?；勖艄黝I著姜甄和秦氏，清雅、梁婉兒還有李輕朵跟在后面，欣賞著溫泉莊子和外面截然不同的風景。

“果然是個好地方，京都里這會兒可沒什么看頭兒了，這里卻依然郁郁蔥蔥的，瞧那溪水，看著真喜人?！鼻厥狭w慕不已，可惜京都僅有的幾口泉眼都是皇家的。

慧敏公主做了個請的手勢，“可不嘛，一到冬日，也就這里還能自在些。不過，卻還是比不過四季如春的南邊兒……說起來，還是梁熏有福呢！”

一旁的姜甄呵呵一笑，“瞧慧敏姨母這話說的，滿京都還有比您有福氣的？”

秦氏聞言也樂了，“可不，公主說什么羨慕我那小姑子，你們都是有福之人呢！”

慧敏公主橫了眼姜甄，“平日里怎么哄你喊姨母就是懶得開口，這會兒排遣起我，倒是喊的挺親切?！?/p>

姜甄笑著搖搖頭，“誰讓姨母沒比我大多少呢？加上這些年越發貌美，明湖不是怕一開口喊成姐姐嘛！”

慧敏公主笑的花枝亂顫，哪個女子不喜歡被人夸贊年輕漂亮呢？

旁邊的秦氏卻一直留心著姜甄的言行舉止，她覺得比起女兒每次從郡主府回來描述的樣子，此時的明湖郡主才是一個皇家郡主的模樣。

跟在后面的清雅心里也暗暗稱奇，眼前的先生跟換了個人似的，皇室中人哪，果然都有多張面孔！

李輕朵和梁婉兒，一個是習以為常，一個還不曾明白這其中的深意。更重要的是，兩個人已經被眼前這冒著熱氣的溫泉給吸引住了。

“哎呀，還真是溫的？”太子也有一處溫泉莊子，可是位置太偏遠，所以東宮里誰都沒去過。

這，還是她頭一回看到溫泉呢！

梁婉兒見狀，也學著李輕朵的樣子蹲下身去，可是她個頭兒最矮，胳膊腿兒也不夠長，往前探了一下竟然沒摸到水。

清雅笑嘻嘻的過來拉著表妹，讓她可以放心往前再去點兒，“摸到了嗎？”

梁婉兒眼睛亮亮的回頭，“摸到了！摸到了！表姐，水很溫呢！”

清雅突然期待起來，北邊兒的冬天剛開始還新奇點兒，但時間久了就難熬了。等有時間了，她一定要帶著外祖母去先生送她的那個小溫泉莊子里去玩玩。

慧敏公主見小姑娘們都迫不及待了，便喊來丫鬟婆子服侍著她們先去泡池子，她們幾個長輩先吃酒喝茶，也是一番熱鬧。

清雅雖然生在南邊、長在南邊，但是不熟水性。因此就只在邊緣處泡著，梁婉兒是個旱鴨子，自然也跟著表姐。

讓清雅驚訝的，李輕朵竟是擅泳的，雖然因為溫泉池子不大發揮的有限，但清雅還是能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擅長。

她想看的更仔細一些，卻發現李輕朵已經學著她們剛才的模樣，一點一點的挪過來了。

“雅兒姐姐很吃驚對不對？”李輕朵輕聲問道。

清雅眨眨眼，“還好……我想著以郡主的身份，應該是沒機會學泳的，北邊兒畢竟平原多些。”

“那是雅兒姐姐沒進過宮……”李輕朵撇撇嘴，“宮里的荷花池可不少呢，而且，都挖的很深……一旦掉下去沒有及時救上來，很快就沉下去了。”

清雅突然頭皮發麻，倒不是因為李輕朵說的話，而是這些話從一個就比她小幾個月的姑娘嘴里，漫不經心說出來，讓她很難接受罷了。

她咽了口唾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輕柔一些，“郡主，你怕過嗎？”

李輕朵點點頭又搖搖頭，“怕過，因為我親眼看見過，當天晚上就做了噩夢呢！后來我便找機會，偷偷跟乳娘學會了鳧水。雅兒姐姐，我喜歡你，母妃說你值得信任，所以你會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清雅點點頭，旁邊的梁婉兒也使勁點了點頭，因為這個秘密，三個小姑娘的關系一下就拉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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