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出。
樓旭國最繁華的首城熱熱鬧鬧,百姓們都在傳昨晚凌王被刺殺,現在還昏迷不醒。
王府在王宮外面最好的地段,府邸原本通體黑色,后來不知是何原因翻新成白色,不過絲毫不影響王府的奢華大氣。
凌王府大門緊閉,護衛明顯比平時多了很多,蕭森之氣彌漫著整個王府,清修閣外守著一隊黑色勁裝的男子,個個臉上布滿焦急之色。
“絡升大人,王爺怎么還不醒?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侍衛們終于忍不住去問凌王的心腹,絡升愁眉不展的搖頭沒有多說。
昨晚他在山洞里帶回凌王,周圍有打斗的跡象,但最讓絡升想不通的是他家王爺少了三成功力。
凌王是樓旭國的戰神,戰無不勝,能跟他交手的人普天之下找不出幾個,能讓他損傷三成功力的人就更加不可能存在,而且三年前也曾發生過這樣的事,絡升非常擔心。
不久之后大夫出來絡升進去看看凌王的情況,凌王毒還沒完全解又被白言玨吸走三成功力,臉色蒼白了許多。
“王爺可有哪里感覺不舒服?”絡升端來一碗放在放在床頭,見凌王睜眼緩緩將他扶起,凌王發現是在自己的房間,一頭霧水,“本王怎會在此處?”
“王爺昏在山洞里,是我將王爺帶回來的,王爺的內力少了三成,跟三年前一樣,昨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少了三成……。”凌王捏了捏自己的掌心,想起昨晚牽到的那雙手,他不但不介意功力被吸走還笑得開懷,“是真的見到了。”
絡升將凌王在笑甚是不解,不過沒有打擾他的雅興。
凌王笑完之后問起白衣美人的下落,絡升甚是驚訝,“王爺在說什么呢?山洞里只有刺客,哪來的美人?”
“沒有?”凌王皺了眉頭,他確信昨晚有見到心心念已久的人,但絡升再三保證自己所見,凌王只好親自回山洞找人。
某座山晨霧繚繞,某處山洞的洞口已經被封死。
洞外尸橫遍野,洞內空無一人。
山洞以北的某座閣樓里,一名白衣美人在暖榻上熟睡,他的五官開始有了陽剛化的跡象,但仍然雌雄難辨,他的氣息穩定了許多,氣色很好。
床邊坐著一名白衣蹁躚的公子。
一雙清眸蘊星辰,氣度溫雅透威儀。
讓人感覺公子就應該是這幅模樣。
白言玨迷迷糊糊中醒來,腦海里全是昨晚的畫面,他一抬頭就看見白教主,先是震驚后變臉色,“怎么是你!”
“自然是本教主。”白教主莞爾一笑,如蔥白般的手指在白言玨的臉上一滑而過,聲音輕巧流長,“玨兒好像不想看見本教主。”
白言玨很抵觸這種觸碰,皺著眉頭將白教主的手給甩開,“不想見不也見到了?”
白教主捏著白言玨的下巴,似笑非笑,“別這么冷淡,本教主養了你這么多年就不能熱情一點?”
“不能!”白言玨清冷依舊。
六年的時間早已磨完他的溫柔體貼,現在他只是頂著美人外表的麻木不仁的魔頭,身心仿若冰山,早已忘記該怎么熱情。
“是嗎?”白教主身子往前傾,眉梢微揚,眼神平和但卻蘊著危險的色彩,“可是玨兒昨晚對本教主可是很熱情。”
白言玨聞言只是皺了眉頭并沒有驚慌,因為他的天魔功有很強的排斥力。
即使他走火入魔也不可能發生過于親密的事,除非是跟他同種程度的功力才有可能近他身,想到此他很堅信他們之間沒有什么。
“我是男人不可能對男人熱情,更加不可能對你熱情。”
白言玨話落之后轉身面對墻壁一點也不想見白教主。
他剛去天魔教時還好白教主只是將他當魔頭養,可是隨著他越長越大白教主對他的方式就越來越不一樣。
他是明白人知道白教主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只是外表陰柔化,內心還是鐵男兒,完全無法接受男人,久了就抗拒跟白教主見面。
白教主悠哉悠哉的轉著折扇,紅唇微勾,“可是玨兒三年前在水潭里可是對本教主熱情過,怎會不可能對本教主熱情?”
白言玨聽到水潭這兩個字心不自覺的緊了一下,他記得三年前有在一個水潭里逼毒,具體的事他并不清楚,只記得水潭里好像還有一個男人。
那次是他的手下帶他回來,這件事本應該沒人知道才對。
“那晚在水潭里的人是你?”白言玨看見白教主的笑意,十分驚愕。
“自然是本教主。”白教主垂眸一笑,走到白言玨身邊捏著他的下巴,語氣輕飄的補充,“那晚的絕兒可真迷人,要是一直對本教主如此熱情那就好了。”
“滾開!”白言玨用力推開白教主,一陣陣厭惡感油然而生,他實在無法接受跟男人有過親密之舉,而且還是跟白教主。
“這些年我為你做的事也夠還清你的恩情,從今以后各不相干!”
“玨兒這是要離開天魔教?”
“是!”白言玨一臉決然的回答,一想到跟白教主有過那樣的接觸他一刻都不想待在天魔教。
“玨兒可真無情,看來當初應該要把玨字改掉,改成絕情的絕。”白教主坐回椅子上語氣幽幽的調侃,沉思片刻后他還是答應了,“既然玨兒這么想離開天魔教本教主也不強留你,你不是要替你妹妹嫁給凌王嗎?順道幫本教主拿一樣東西,事成之后本教主準許你離開。”
白言玨聽到凌王二字眼神驟變鋒銳,唇角漸漸變得平直,咬牙切齒,“不是嫁!是殺!”
白言渾身都迸射出殺氣,當年他就是被凌王破功不會變成這幅模樣,是凌王害他被逐出家門跟至親分離,得知凌王就是破他功力的人,這六年里他沒有一天不恨。
他原本以為再也和羌家沒有關聯,卻不想他那龍鳳胎妹妹被賜婚殘暴嗜血的凌王,一時想不開投湖自盡。
羌言婉跳湖的事情被羌將軍壓了下來,但白言玨還是收到消息,碰巧路上被羌將軍看見,之后就一直受到騷擾。
羌將軍想讓白言玨代替羌言婉出嫁,然后半路劫持滅口,這樣一來“羌言婉”的真實身份就不會被發現,將軍府也沒有責任。
白言玨早已猜到羌家的目的,加上凌王的行蹤太過隱秘,凌王府守衛太過森嚴他一直沒有機會刺殺凌王。
替嫁是難得的好機會。
“什么東西?”白言玨猶豫一會后還是同意,反正刺殺凌王是死罪他不介意多一個罪名。
“幫本教主拿到一個寫著千相影的盒子。”白教主緩緩起身,留下幾樣東西在桌子上隨后悠哉悠哉的離開。
臨走前,還留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白言玨擰著眉頭將那些東西扔到角落,白教主走后他喚來一只小鳥給它腳上綁上信筒放飛之后也緊接著離開。
那時凌王和絡升剛好趕到此處。
山洞已被封,絡升再三保證沒人凌王還是堅決破開山洞進去找人,絡升攔不住只好在洞外守著。
這時白言玨正從絡升的面前走過,絡升看到他的第一眼愣了一會然后拿出羌言婉的畫軸看了看,面容一樣但氣質不同。
此人跟王爺三年前畫的人一模一樣!
絡升回神之后立即追上去,“姑娘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