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染的質問,謝承之呆了呆,啞口無言。
“在你當著顧云清的面說出要和我談前塵舊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接下來我會面臨什么樣的麻煩?”江染譏誚道,“學長,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有洛蕊學姐,你們恩恩愛愛并肩攜手,我祝福你們……我呢,現在只想跟著司敘尋求庇護,能不能麻煩你管好你自己的嘴,不要給我惹麻煩?”
“染染,”聽到江染激烈的措辭,洛蕊愈發肯定了女生對謝承之余情未了。她擺出無奈的表情,柔聲道,“我們只是關心你,并沒有別的意思……”
“關心我么?”江染笑了聲,手指纏著頭發,無所謂地說道,“關心我的話,就離我遠一點——我現在很好,各方面都很好,不需要你們這么‘情真意切的關心’。”
“染染,你不用故意裝得這么堅強,我知道,要你去伺候別的男人,你心里肯定……”
這女人有完沒完?江染不耐煩地打斷洛蕊的話:“我沒裝,我現在的確很好。”
她睨了兩人一眼,意有所指:“畢竟司敘很厲害,完全可以滿足我——各方面都是。”
這是實話,跟著司敘,無論是衣食住行還是人生安全,都可以得到最大的保障。
“染染,你……”不能相信保守的前女友能說出這么放蕩的言論,謝承之只覺得瞠目結舌。
“我說的夠明白了吧?收起你們不必要的同情心。”雖然也不是真的同情——裝的就更沒有必要了,大家都累。
無視兩人的震驚,江染慢條斯理地說道,“只要你們不給我添麻煩,我想,司敘會一直寵著我,所以呢,麻煩你們以后離我遠一點就好,謝謝。”
女生說完要走,就聽到身后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司敘正慢悠悠地走上臺階,看到她,他露出一個小小的困惑的表情:“顧云清說你有事找我?”
江染跑過去挽住他的胳膊,用夠在場所有人聽到的聲音回道:“已經解決了,麻煩你專門過來一趟。”
“不麻煩。”司敘看了眼呆若木雞的兩人,反手握住江染的手,“車隊準備出發了,你東西收拾好了嗎?”
“嗯。”江染跟他出門,毫不吝嗇地贊美他,“司敘,你對我真好!”
司敘:“……”果然不能讓她和那兩個腦子不正常的家伙接觸,這孩子忽然變得好奇怪。
……
車隊駛出村落,江染回頭看了眼視野里越來越小的村子,疑惑:“司敘,昨天晚上是不是發生過什么?”
他們離開,雷堂沒有出來送行,更沒有要走任何物資……哦,今天早上起來后就一直沒有見到過雷堂的身影,連帶著跟在他身邊的小嘍嘍們也沒見到。
“雷堂昨天晚上安排人來偷襲,沒成功。”沒有隱瞞,司敘把昨晚的事大致說了一遍,問顧云清,“你把那些人怎么了?”
顧云清收起地圖,回頭看著兩人:“除了你弄死的那個,其他的,我全部關到地窖去了——能不能活下來,就看有沒有人能發現他們咯。”
司敘,昨天晚上殺人了?江染小心翼翼地看了司敘一眼,垂下眼簾。
一直觀察著江染表情的顧云清繼續道:“啊,死掉的那個我讓人隨便找了個地方埋了。”
“哦。”沒明白顧云清為什么會特意強調這個,司敘沒放在心上,“你處理就好。”
對于這樣的回答見怪不怪,顧云清的重點也不在他身上。他回身坐正,從后視鏡里看著江染,笑:“染染妹子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啊?”突然被點名,江染搖了搖頭,“沒什么——哦,還有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為你解惑。”
“聽你們這么說,雷堂他們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嗯。”
“那,你們為什么不干脆把他們都殺掉,這樣,他們不就沒有機會繼續害別人了嗎?”
顧云清:“……哎,你這小姑娘看不出來啊,挺狠得下心。”
江染:“……我就是隨口一說,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真的就是隨口一說。
只不過因為司敘殺了其中一人,她忽然有了這么一個想法——反正留下那些人會繼續害別人,為什么不干脆……當然,這種念頭只是想想,真要她動手,她也不敢。
“倒也不是不可以。”顧云清道,“不過嘛,殺了他們以后的善后工作不好做啊。”
“善后?”你們都把那個基地最厲害的異能者解決了,難道還會有其他的威脅嗎?
“那個村落防線不強,普通人不少,靠著雷堂他們那批異能者鎮守,才能維持村落的安全。”顧云清道,“殺了雷堂,剩下那些普通人只有死路一條。”
“我們不能帶上他們一起……”還沒問完,看到司敘的表情,江染知道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百來號普通人,老弱病殘都有,不是說帶走就能帶走的。
聽到女生戛然而止的問題,司敘勾唇無聲笑了笑:“可以帶走。”
“哎?”
“不過,我不想帶。”青年嘴角依然掛著笑,笑意未達眼底,眸里是一片森然的冷意,“那些人,我不喜歡,所以,不帶。”
江染呆了呆。
這么簡單的回答——只是不喜歡,所以不給與援手,不管他們的生死。
就像高高在上的神,冷眼俯視著這個即將走向末路的人間地獄,俯視著掙扎在這個可怕地獄里的卑微生命。
沒有任何同情心的男人。江染想,司敘這個人,或許真的不能用常人的三觀來約束他——他的所作所為,他的言行舉止,從來都是遵從他個人的喜好。
旁人的痛苦悲傷,旁人的喜怒哀樂,對于他來說全都無關緊要——只要自己開心就好。
完全我行我素肆意妄為的男人。
難怪哦,能成為反派大boss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有司敘代為回答了江染的問題,顧云清便收回了到嘴邊的話。
看著后座忽然安靜下來的兩人,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哎,司敘那家伙果然不懂得怎么和小女生聊天啊,看,又把天聊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