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迅速跑到妝奩前拿出一封信來。
李修潤臉色不自覺地變了變。
“四哥,給你的。”昭陽看出了李修潤的不自在,此刻已經(jīng)笑逐顏開。
李修潤喝了口茶,神情很快恢復(fù)如常,將眼底的情緒很好地掩飾起來。
“放著吧。”李修潤淡淡開口。
“哦。”昭陽撇了撇嘴。
“先來說說你的事。”
李修潤自小就長得好看,如今更是豐神俊逸,但周身卻散發(fā)著讓人不易親近的冷冽氣質(zhì),現(xiàn)下正教育昭陽,更是讓人看了覺得害怕。
“四哥,我知道錯了,以后不敢了。”昭陽走近李修潤,低著頭,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拽了拽李修潤的衣角,聲音軟糯,儼然一副知錯的小女兒姿態(tài)。
昭陽知道李修潤的脾氣,雖自己心里并不覺得和莫離溜出宮去將軍府喝酒是錯的,也不會以后不再犯同樣的錯誤,但昭陽一向懂得服軟,心里不管多離經(jīng)叛道,嘴上卻總能乖乖認(rèn)錯。
但李修潤顯然了解昭陽的脾性,他不動聲色地把昭陽拽著自己衣角撒嬌的手撥開,語氣依舊嚴(yán)厲。
“自己說,錯在哪了?”
昭陽表情蔫蔫的:“錯在不該不顧禮儀,在自己生辰禮的夜宴偷偷跑出宮去喝酒。”
“就這些嗎?”李修潤仍舊穩(wěn)如泰山的坐著,清俊的一張臉看不出表情,叫人摸不透心思。
昭陽了解李修潤的脾氣,不再說話,只低著頭,雙手絞在一起,就是一個受氣的小姑娘,讓人看著可憐巴巴的。
李修潤看了昭陽片刻,最終只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
“昭陽,你知不知道那個刺客是何人?”
“是何人?”昭陽聽到刺客二字,立刻抬起了頭,小鹿般的眼睛里充滿了探尋。
“齊國人。”李修潤聲音平靜。
“抓到了嗎?”
昭陽反應(yīng)并沒有很吃驚,顯然是已經(jīng)猜到是齊人了,李修潤也不覺得奇怪,昭陽雖愛闖禍,但性子古靈精怪,極其聰慧,猜出來也是必然。
“暫時還沒有。”李修潤始終神色不見波瀾。
“好吧。”昭陽見刺客還未抓到,不免有些失落,她雖是女兒身,但從小受仁德皇帝和蕭皇后教導(dǎo),并不和養(yǎng)在深閨的女兒一般,她知道這場行刺意味著什么。
昭陽低著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李修潤放下手中的茶杯,向昭陽招了招手:“知許,過來。”
昭陽到李修潤旁邊軟塌上坐下。
李修潤看她一眼,拿起一顆橘子,細(xì)細(xì)地剝了皮遞給昭陽。
昭陽接過來,掰下幾瓣扔進嘴里,橘子很甜,昭陽的眉眼才舒展開來,恢復(fù)了天真爛漫的小公主的樣子。
“四哥,你也吃。”昭陽遞給李修潤幾瓣,李修潤接過,卻沒有吃,放到了桌子上。
李修潤摩挲著手上的扳指,眉頭微不可見地蹙著,身旁的侍從知道,這是四皇子思考時慣有的動作。
“知許。”李修潤還是開口。
昭陽坐正了身子,知道四哥是有正事要說了。
“近期宮中可能會不太平,我和父皇母后商量過了,決定送你去清遠(yuǎn)山莊待些時日。”
“不太平?可是因為刺客之事?”昭陽不解。
“可以說是,這件事情很復(fù)雜,等過些日子你自然會知道,你先以養(yǎng)病的名義去清遠(yuǎn)山莊避一避,歸遠(yuǎn)在那里,他會照顧好你。”
昭陽還是不明白為什么她突然要去清遠(yuǎn)山莊,但是她知道這必然是李修潤最妥當(dāng)?shù)陌才牛驗槔钚逎欁鍪乱幌蚍€(wěn)重。
“那只有我自己去嗎?若是宮內(nèi)不太平,母后會一起去嗎?你們怎么辦?”
“你不必?fù)?dān)心我們,宮中一切都妥當(dāng),你只要去清遠(yuǎn)山莊安心待上一段時間就好,到時我再去接你回宮。”李修潤讓昭陽放心。
“可是...”昭陽還是不放心。
“四哥做事,何時不穩(wěn)妥了?你只管相信四哥。”李修潤雖對昭陽嚴(yán)厲,但昭陽很是信任他。
“那好吧,我聽四哥哥的。”
“明日早膳后,我來昭華宮門口接你,你今日收拾妥當(dāng)。”
“四哥,你親自送我去啊?”昭陽有些驚訝,因為李修潤向來是個大忙人。
“嗯。”李修潤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把手中的茶杯放下,不動聲色地把顧璟妧那封信拿了起來,起身要走。
“去了清遠(yuǎn)山莊之后,一切聽你三哥的。”
“好嘞,四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闖禍。”昭陽一臉燦笑,很是天真無辜的看著李修潤。
李修潤嘴角微不可見地動了動,很快就恢復(fù)了一貫的冰塊兒臉,沒再說話,朝屋外走去。
“四哥慢走哦。”昭陽心里想著去了清遠(yuǎn)山莊她的禁足不就解了,而且三哥一向疼她,又不似四哥這般嚴(yán)厲,那她不就自由了,想到這些,她的語氣都變得輕快,嘴都快合不攏了。
李修潤已經(jīng)走到院中,卻突然停下來,扭身來看著昭陽,昭陽嚇得立馬站得筆直,李修潤看她幾眼,開口道:“去了清遠(yuǎn)山莊也不許亂跑,安安心心在你屋里待著,禁足依然有效。”
“放心放心,我肯定乖乖聽話。”昭陽對著李修潤笑得很是乖巧。
李修潤又看她幾眼,才轉(zhuǎn)身走了。
昭陽很是乖巧地沖著李修潤的背影招手,甜甜地喊著“四哥慢走。”看著李修潤的背影消失在宮門口之后,立馬放松了下來,轉(zhuǎn)身回屋就沒個正形地坐在了軟塌上。
靈言端來一杯花茶遞給昭陽,昭陽接過一口氣喝了半杯,長長舒了口氣,半倚在榻上,抓起一把瓜子磕了起來。
“我正愁這禁足期該怎么熬呢,四哥就給我?guī)磉@么個好消息,雖說是讓我去了繼續(xù)禁足,但是去了清遠(yuǎn)山莊想怎么樣還不是我說了算,所謂天高四哥遠(yuǎn),父皇母后也遠(yuǎn),三哥近,三哥一向最疼我,肯定不會忍心看我禁足的,靈言,我自由了!”昭陽語氣里都是自由的狂喜,說著話遞給靈言一把瓜子,靈言也磕了起來。
“是是是,但是公主,您也別再闖什么禍了,要不然四皇子肯定會殺去清遠(yuǎn)山莊把你就地正法的。”靈言勸昭陽還是老實點。
“哎呀,我做事你放心,肯定不會闖禍的。”昭陽很是嘚瑟,瓜子都嗑的歡了些。
“您還說呢,這次生辰禮偷跑出去喝酒,不就被抓住了。”靈言很是沒眼力見兒地給昭陽潑了盆冷水。
昭陽狡辯:“這也不能怪我呀,還不是怪那個刺客,要不然我那么周密的安排怎么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
“是是是,您說的都對。”
“那可不。”
昭陽和靈言對著笑了起來。
臉上雖輕松自在,但是昭陽心里還是在想著刺客的事兒,還有李修潤說的宮里可能會不太平到底是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