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們來到張蓉畢業的美術學院，之前安之青把張蓉的照片發給老魏，老魏說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

而且這兩天這個張蓉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沒有再去騷擾老魏。

他們來到美院，把當初張蓉的輔導員和教過她的老師找出問了遍。得知張蓉上學期間，年年拿獎學金，絕對是老師同學心中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而且她還沒畢業就被很多畫廊爭著要簽約，可見前途不可限量。

李慕向其他師生打聽，張蓉在學生期間有沒有精神病史或是看過心理醫生的。他們都說沒有，而且都說張蓉學生期間很熱愛社團活動，是個很活潑開朗的女孩子。

誰也沒想到這樣一個各方面優秀的年輕人就這樣沒了。

這邊給出的描述和茶茶認識的那個張蓉完全相反，安之青都懷疑是不是搞錯一個人了。

只是后來，他們找到以前張蓉的一個室友。室友告訴他們快畢業的前幾個月張蓉經常走神，有時候坐在桌前靜靜地發呆，叫她幾聲都沒應答。

當時還以為是快畢業了，她不舍得離開。對于快要離開校園的畢業生來說，這種情緒很常見。還有人在學校圖書館抱頭痛哭的。

不過有一次她記得，晚上起來上廁所，出來的時候，看到張蓉在宿舍里走來走去，她當時以為她也想上廁所，就和她說：“你去吧。”說完也沒注意她回沒回話就爬上床繼續睡了。

從那天起之后也迷糊見過幾次她這樣，但是她都沒在意，她以為她是起夜，這事放自己身上也不奇怪。不過她曾經有此她白天說起過事，可是張蓉完全沒印象，那時她們還笑她記性差。

李慕問道：“那她表現反常之前，有沒有出現什么奇怪的事情發生。”

那室友仔細想了想道：“其實大家那會都忙著實習找工作，沒太在意，而且那時候她已經和畫廊簽約了，根本無需擔心畢業后沒有著落，所以大家對她都挺羨慕的，是在想不出她精神會出問題。”

“那她在大學期間有沒有交往過男朋友？”安之青在做筆記，突然問道。

“男友嗎？她在大一的時候交往過一個，可是沒過多久就分手了。她是在我們系花榜上排名第四，追求她的人一直沒斷過，但是也沒聽說她再和誰交往過。”室友道。

“你們還有系花榜，是誰定的啊？”安之青好奇道。

室友大概也覺得學生時代做的很多事既有趣又無聊，于是笑道：“還能有誰，那些男同學弄出來的，還發到校內網上，讓全校師生投票。”

“那你知道她男友的聯系方式嗎？”安之青又問道。

“知道，他是我們的學生會主席，長得很帥，很多人喜歡他，可是他好像分手后也沒見和誰交往過，我記得當時宿舍的人還慫恿她和前男友復合。”室友道。

“那張蓉是什么反應？”安之青道。

“她沒吭聲，久了我們覺得拿這事開玩笑也挺沒意思的，就都不說了。”室友回答道。

李慕沒有打擾安之青和室友的對話，靜靜地在一旁待著，等她們說完后笑著對室友道：“可以麻煩帶我們去見見這位前男友嗎？”

室友欣然答應，安之青深刻懷疑李慕在施美人計，看那室友的眼神，恨不能粘在李慕身上。安之青撇撇嘴，決定看這某人這么賣力，先不和某人計較。

他們其實來的很湊巧，今天是他們學校社團成立日，前任學生會主席都被邀請到場，也就為李慕他們節約了不少功夫。

當他們說明來意時，張蓉的主席前男友表示一臉不屑的樣子。

“我是真的搞不懂那女人心里怎么想的，我們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我很珍惜她，我覺得有這么個女神能看上我，那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什么讓他十分難堪的事情，“她是天之驕子，一進校就被老師同學奉為學霸，女神。我為了能夠配得上她，我去健身減肥，我去競選學生會主席，我努力讓自己變得優秀。可是半年后，當我減肥成功，被人稱贊，終于可以有底氣地站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卻要和我分手，而且無論我怎么挽回都沒用，她就那么決絕地離開了我。當時我是崩潰的，整整一年的時間我都沒法走出那種痛苦，我室友見我那時候天天買醉，都規勸我不要再執著，女神就是女神，哪能看上凡夫俗子。”

“那你有問過她，為什么分手嗎？”安之青問道。

“怎么可能沒問，問了，一開始她不說，后來我實在糾纏的狠了，她說是因為我瘦下來了，她喜歡胖子。”前男友道。

“這個理由你接受了？”安之青問道。

“這怎么可能接受的了，是她后來告訴我，我胖的時候很像她小時候遇到的一個人，我才知道我一直是別人的替身。”前男友看起來絲毫不耐煩再提起張蓉，要不是學校領導出面，怕是安之青他們都沒這機會和他說這么久的話。

到現在得到的信息都是零碎的，張蓉的鬼魂也沒再出現過，她可不認為張蓉已經把老魏忘記了。迄今為止，她和老魏的生活軌跡都沒有重疊的跡象，兩人就像平行線，永遠沒有交匯的那天。

她突然想起什么，去追已經走遠的張蓉的前男友。

當她氣喘吁吁把人家攔住時，前男友道：“有完沒完，我和她早沒關系了。”

安之青手拍胸口，等氣順暢了道：“可不可以把你減肥之前的照片發給我？”

前男友用一副這人有病的眼神看著安之青，但是還是配合著，把自己入學前的照片在空間相冊中翻找出來。

安之青轉了幾張到自己相冊，一邊轉還一邊道：“你去哪個健身房練的，這效果很顯著啊。”

前男友：“……”

當她保存好照片把手機還給人家時，前男友甩頭就走了。

安之青道：“唉，這人真沒禮貌。”

李慕道：“如果有人想看你最丑的樣子，你會怎么樣？”

安之青想了想道：“怕是得給他叫輛救護車。”

李慕一臉無語的表情道：“那這位學生會主席已經是相當有涵養了。”人家不僅讓你看了，還讓你保存了。

安之青：“……”

接下來的時光就是在到處瞎逛，喜歡張蓉的人把她說的天花亂墜，不喜歡她的人說她是神經病，得到兩種如此極端不同評價的人也是沒誰了。

他們找了大學里一家奶茶店坐下來喝點東西，安之青問道：“我們現在怎么辦？”

李慕冷靜道：“等。”

“等什么？”安之青問道，“又等天黑？”

李慕搖搖頭，“等散鬼告訴我們張蓉的落腳點。”

安之青一聽驚訝道：“你什么時候發消息給散鬼的？”

“一進校門口就發了。”李慕道。

“你是覺的她在這里？”安之青疑惑道，“為什么不可能在茶山呢？”

“茶山雖然是她最后的停留地，但是應該在大學的時光才是她人生最為開心的時候。”李慕道。

安之青想想也就明了，的確，很多人出到社會后最懷念的就是大學里的那幾年時光。

“那我們要在這里等多久？”安之青又問道。

“用不了多久，人已經過來了。”李慕看向安之青身后的方向道。

安之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一個身穿灰色中山裝的老者，頭發灰白，一副黑框眼鏡顯得他古樸莊重，腳下的黑色皮鞋一塵不染。

來者對著李慕鞠了一躬道：“會長，那姑娘找到了，就在畫室。”

李慕點頭道：“她在那邊有什么傷害別人的行為嗎？”

老者搖頭道：“沒有，她一個人待在角落里，別的學生上課時，她也會去旁聽，但大多數時間都安靜地待在畫室。”

“她現在是什么狀態，情緒穩定嗎？”李慕問道。

老者道：“看著挺穩定，我們有人盯著，這邊我先來通知您一聲。”說完恭敬地站在一旁，等著給他們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