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今日在宮里,兒臣瞧見麗娘娘在訓郡主同縣主的話,說的什么兒臣倒是沒聽清。”
麗妃怒極反笑,“這是個十歲的孩子?心思怎如此歹毒。”
此時,太醫從外頭匆匆進來,說是安奕儒已經無礙了。
安奕梟吩咐讓人將他帶過來。
安奕儒被蘇朧煙扎了兩下,倒是不大要緊,只是藥勁過去之后,人還昏沉。
“十三,你說吧!”
安奕儒卻是只跪在地上,把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
“十三,可是麗妃給你下的藥?”
安奕儒抬頭,看向麗妃,眼神里有些不明的情緒,但卻一個字都沒說。
“麗妃,今日之事,你有何話說。”
麗妃冷冷一笑,“為著對付我,真是費了好大的手筆,但是,陛下,今日便是死,也得讓我明白我是如何死的。既然都說這事是我做下的,那便勞煩陛下查個明白,我是如何支開傾城郡主,我是如何遣走長公主,又是如何給十三皇弟跟清平縣主下的藥。”
到了這個時候,麗妃反而是最平靜的了,看著她的模樣,大殿上眾人竊竊私語,看樣子倒真的像是被冤枉了一般。
“便勞煩陛下仔細盤查,也好還柔兒一個清白。”
湘嬪也是一副底氣十足的樣子,單看這情形,當真是看不出是誰在說謊。
“查!”
安奕梟亦是十分憤怒,今日眾大臣皆在,倒是讓這些人看了一出笑話。
“十三,你還有何話,現在說出來,還不晚,否則等朕查出來了,便別怪朕不留情面了。”
安奕儒的頭觸碰在地上,“陛下,是臣弟豬油蒙了心,覬覦縣主,要殺要剮,便由著皇兄了。”
但沒多久,幾個宮女太監便被押了進來。
那個小太監,可不就是傳旨帶走傾城的那個嘛!
一套天衣無縫的說辭,皆是指向麗妃,連帶著安奕儒的藥也是麗妃所為。
而之所以選中了安奕儒而非旁的原因,只因他撞進了那個屋子。
而這個藥原本是準備給一個侍衛下,毀了蘇朧煙清白的。
如此心思不可謂不歹毒了,但令麗妃無法反駁的是,她的貼身侍女也將她供了出來。
麗妃仰頭大笑,笑著笑著便流出了淚。
今日,便真的沒有回天之術了。
“麗妃,你可有話要說?”
麗妃環顧四周,安沁柔,湘嬪,青嬪,安奕儒,那眾的宮女太監,挨個看了一遍,“今日之仇,必報!”
麗妃的父親是吏部尚書,分開人群跪在地上,替麗妃求情。
“今日之事,皆是我一人之過,于他人無干,還望陛下看在我父親鞠躬盡瘁的份上,莫要責怪于他。”
“麗妃即已認罪,便關入冷宮吧!”
安奕梟的話,已經將這事下了定論。
然,麗妃站在大殿中央,仰頭看向安奕梟,這個人她愛了那么多年,今日卻要被他親手送進冷宮。
凄慘的一笑,“不勞陛下費心,靜嫻自己上路。”
說著便要往一旁的柱子上撞過去。
“麗妃娘娘莫慌,事情還沒弄清楚。”
響亮的聲音從殿門口傳來,將麗妃的身影生生的定住。
“皇表哥,雖然我是極厭惡麗妃的為人的,巴不得今日她能受到懲罰,但我傾城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當刀使的。之前我們進宮時確實是碰上了,麗妃也確實是說話不好聽,但同我們卻沒有起什么齷齪,我想著不至于因為這點小事便讓她如此大費周折。”
傾城扶著蘇朧煙從殿外走進來,邊走邊說,直行到麗妃的身邊站定,卻并未看她一眼。
蘇朧煙的腿傷著,安奕梟命人給她搬了把椅子坐下。
“陛下,多謝陛下替朧煙作主,只是就今日之事,小女有些疑問想親自問問。”
安奕梟輕輕點了點頭,但旁邊的青嬪卻不愿意了,“清平縣主,陛下已然還了你公道,不知縣主可是不滿意陛下的決斷,還要拖著一身的傷痛,巴巴的又跑了過來。”
“怎么,青嬪娘娘,即是真金還怕火練嗎?還是你怕我們再問出什么來?”傾城絲毫不留情面,看著青嬪直接回道。
青嬪的臉一陣青白,最后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陛下,小女絕無質疑陛下的意思,只是小女身為當事之人,陛下總得問問小女吧!”
安奕梟環顧眾人,最后朝著蘇朧煙點了點頭。
“青嬪娘娘,您說御花園時麗妃娘娘曾離開過,是何時離開的,離開多長時間?”
青嬪怔愣了一下,支支吾吾的沒有回答。
“本宮自己來說,本宮是巳時一刻離開的,因為那時是本宮喝藥的時間,又因著是中秋佳節,所以命人將藥熬好了送到了御花園。”麗妃見青嬪不說話,自己說道。
“這可是稀罕了,娶親送葬倒是看時辰,沒聽說過喝藥還要看時辰的。”湘嬪懷里攬著安沁柔,說出的話里帶著嘲諷。
蘇朧煙稍稍撇了一眼母女二人,一個乖巧伶俐的孩子,成了別人手里的利劍,可悲可嘆!
“大驚小怪,本宮喝藥之事用不著同你解釋,太醫院的醫檔里自有記載,你若不信大可去太醫院查看。”
安奕梟對旁邊的一個小太監使了眼色,那人自去太醫院查看去了。
“那不知麗妃娘娘離開了多少時間?”蘇朧煙又問。
“喝藥,用不了一盞茶便回去了。”麗妃回答蘇朧煙的話語氣里倒是和緩了許多。
“青嬪娘娘,您同麗妃娘娘一道的時候,麗妃娘娘可曾見長公主過去?”
青嬪抬眸看了湘嬪一眼,從對方的目中均是看到一絲慌亂。
最終青嬪搖了搖頭,“臣妾同麗妃娘娘只在御花園待了一會,便去宮宴了,走的時候,并未見到長公主過去。”
蘇朧煙點了點頭,而后抬頭看向大殿中的諸人,朗聲說道:“宮宴是午時開始,諸位小姐許是有人看到了,長公主來喚小女出去的時候已經是巳時三刻,我特意看過,還有一刻宴席便開始了。”
蘇朧煙回頭看了一眼湘嬪母子,心中有一絲不忍,但想著她們做出的事,又繼續說道:“中間隔的時間,足夠長公主從這里到御花園兩趟有余了,不知長公主為何將我喚出去,在宮宴開始時才離開不見了。”
蘇朧煙看見安沁柔的臉上滿是慌亂,終究還是小,又說了謊,心里本就害怕,被蘇朧煙這一說,就有些繃不住了。
“而且小女去小花園為長公主彈箏時,桌上的秦箏同香爐都已經準備好了。”
安沁柔縮在湘嬪的懷里瑟瑟發抖,而湘嬪也是一臉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