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么問，中年人樂呵呵地表示，“沒那么復雜，她啊，就是沒走程序就在外面擺攤，按照規定，交500塊錢罰款就能走了。”
還真是違規擺攤了……
霍庭琛眸光微微一暗。
緊接著又聽他繼續說道，“這位家長，你別說啊，你家這孩子真有兩下子！她要是還想擺攤，干脆今天把手續一塊辦了。”
“好啊，大叔，怎么辦？”
沈多多一溜煙跑過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
誰知，大叔還沒回答，就聽霍庭琛替她拒絕道，“不必了，孩子還小。”
“啊……”中年人一腔熱情被冷水瞬間澆滅，他尷尬地笑了笑，“也對，還小呢，還是上學的年紀呢。”
“可是我……”
沒學可上啊！
沈多多沒有把話說完，就被霍庭琛攬著肩膀帶了出去。
男人臨出門前，氣場極強留下一句。
“老宋，交錢。”
“好的，四爺。”
宋兆豐連忙掏出五百塊錢，留在桌上正要離開，又被人一把拉住。
“等等，還有東西呢。”
*
跟在霍庭琛旁邊，沈多多能看出他表情不太好。
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
是因為罰款嗎？
沈多多猜測著，從自己衣服兜里拿出來一沓鈔票。
“先生，”她小心翼翼地開口，“這些錢……給你，我還沒數，不過應該夠剛才的罰款了。”
霍庭琛一低頭，看見零零碎碎的錢。
有十塊的，有五十的，也有一百的。
粗略加起來，少說也有七八百了。
霍庭琛的視線從紙幣移到小丫頭怯生生的臉上，語氣不明地問道，“這些是你早上擺攤掙的？”
說起這個，沈多多就郁悶。
“哪有！早上還沒開張就被抓進來了。”
霍庭琛又看向她手里的錢。
沈多多順著他的視線低了低頭，表情變得明媚起來。
“這些都是剛才掙得啊，他們都挺大方的，我報了價格，他們都不還價，搞得我還有點不好意思。”
把生意做到城管所，小丫頭應該是頭一個吧！
霍庭琛突然有些無言以對。
走到車旁，他們還沒伸手，車門就開了。
霍小滿從里面飛撲出來，高喊著，“姐姐！”
沈多多眼疾手快地把人接住，還轉了個圈，低頭看了看小奶娃的眼睛，笑瞇瞇地說道，“不錯嘛，眼睛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對啊……”霍小滿順著她的話點點頭，又突然改口，“不對，眼睛還是不太舒服……”
“嗯？”沈多多嚴肅起來，把她放回車上，扒開眼皮看了看，“沒問題啊，已經沒有針眼了……”
“先上車吧。”
霍庭琛說完，正準備坐進車里，突然看到宋兆豐拖著古舊的小桌子和一展大旗走過來。
很明顯，是小丫頭擺攤用的東西。
宋兆豐見他往這邊看，還朝他笑笑。
“四爺，沈小姐家伙事兒還挺齊全。”
霍庭琛又是滿臉陰沉，話都沒應就上了車。
沈多多也看見宋兆豐把她的東西領了回來，下意識說道，“下次要問問允許擺攤的地方。”
“還想去擺攤？”
男人低沉的嗓音已經透出濃重的不悅。
沈多多正要開口說話，旁邊的小奶娃就輕輕拽了下的胳膊，還朝她瘋狂使眼色。
“小滿，怎么啦？你眼睛真的不舒服嗎？”
霍小滿，“……”
當然不是！
她眼睛沒有不舒服，是爹地現在心情晴轉多云，萬一說錯話，多云轉雷陣雨都不一定。
就在她默默祈禱爹地不高興的事情能就此跳過的時候，只聽宋伯伯問道，“四爺，咱們現在去哪兒？”
“宋伯伯，帶姐姐回我們家吧。”
霍小滿著急地喊了句。
沈多多總覺得自己才惹了先生不開心，便搶先說道，“不啦，我還是先回家吧。”
“回家你也不能住！”
霍小滿突然冒出這么一句，坐在后面的霍大寶渾身一僵。
“小滿，你為什么這么說啊？”
沈多多特別奇怪，小奶娃怎么說的那么篤定。
霍小滿也是挽留她心切才會脫口而出。
現在被三雙眼睛盯著，她也不能出賣霍大寶，只好信口胡謅。
“我……我就是直覺，”霍小滿一口咬定，“我直覺一向很準的！”
“呃……”
沈多多突然間不知該怎么回應，就在這時，她聽霍大寶突然說道，“那就先送姐姐回家吧。”
“霍大寶？”
霍小滿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然而，下一秒，她就聽到霍大寶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霍小滿的直覺確實是很準。”
霍大寶一直表現的很成熟，所他這么說，沈多多就當真了。
還拉著霍小滿的小手告訴她，“那我師父來了，你們可以見一面哦！他一直想收個給人算命的小徒弟！”
算命……
這個就真是封建迷信了。
霍庭琛輕咳了一聲，打斷道，“小滿還小。”
“喔。”
沈多多不敢再繼續說了。
霍庭琛也沒再說別的，車子朝著星河館的方向駛去，沒一會兒就到了。
沈多多覺得自己又給先生添了回麻煩，下車都小心翼翼的。
“先生，我回去了？”
“嗯。”
霍庭琛靜靜地看著她朝自己擺了擺手。
沈多多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么，又拐回來，問道，“先生，我的東西……”
“我替你收著。”
“可是——”
“還想擺攤？”
霍庭琛的語氣依舊不悅，可沒有霍小滿在旁邊攔著，沈多多就直接承認了。
“是啊，雖說師父給我留的錢不少，可那錢是師父用來養老的，我還年輕，得靠自己的雙手努力奮斗……”
霍庭琛被她這一套一套的說的頭疼。
打斷道，“這些是你師父跟你說的？”
原先聽說沈多多在孤兒院的遭遇，霍庭琛還慶幸丫頭有個好師父。
可如果這師父只教她這么小就出來賺錢給他養老，那這師父當的也并不合格。
霍庭琛還在兀自替她不平著，卻聽小丫頭單純地否認道，“不是啊，師父從沒這么跟我說過，只是，我跟師父學醫，就是要給人看病的啊，而且我現在名氣還不大，不出門擺攤，根本沒人會找我的。”
小丫頭說的振振有詞，可霍庭琛總覺得她年紀小小的，不該這樣。
十九歲……
十九歲的孩子都再做什么呢？
霍庭琛想了想自己家族的人，正好霍麟的親妹妹就跟沈多多差不多大，十八了還在上學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