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二樓小炒餐廳。
餐廳剛剛開門，還不到營業的時間。鍋碗瓢盆緊湊的碰撞聲從每個窗口傳出來，各家正住進時間制作食材。
不多會兒，大量蒸汽從窗口噴涌而出，各色美食的香味彌漫在整個餐廳。
坐在餐廳角落的四人，正喝著冰可樂聊得火熱，似乎對美食一點反應也沒有。
“啊？你們系隊的。”劉同學慚愧一笑，自知關公面前耍大刀了。
“都是節目效果，你也別介意，以后有時間咱再一起打球。”
劉同學看著胡天臉上浮現出似曾相識的微笑，不禁打了個冷戰，擺著手表示還是算了。
早把可樂喝光的應木木，聽著胡天說到“節目”，聽起來有些高大上呢。
昨天晚上胡天只是告訴應木木，他需要整蠱一個籃球少年，并沒有說要做什么節目。
而且在球場邊上放個手機，就算節目了？
“天哥，你這能算節目嗎？估計也就做這一回，下次再進籃球場，所有人都得躲著你走。”
“我本來就只做一期...”胡天脫口而出，突然意識到戶外直播更大的細分領域。
胡天本來是為了給張民示范創新性的直播，順便測試一下戶外直播和信號基站。
誰想到，還有意外驚喜。
從觀看人數、禮物數量，關注人數都達到了無人可破的首播記錄。
應木木的話倒是提醒了自己，為何不把這個系列持續下去。
關于內容，自然不會僅限于籃球。
大學生的美好生活，籃球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更何況我們還有大學城兩三萬的莘莘學子。
簡直就是一個無比巨大的歡樂城。
“民哥，要不我們把這個系列持續下去？”
雖然胡天十分篤定自己的想法，他依然想征求張民的意見。
這是起碼的尊重。
“我覺得行。”張民表情凝重地點著頭，“東理是沒法做了，全部的學生都知道你在整蠱。我們可以去東山師范、東山大學，還有那么多職業學院呢。”
胡天微微一笑，張民的思想依然是復制、擴大、再生產。不過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他同意便好。
“你們倆呢，愿意跟著我干不？”
“行，沒問題。”應木木率先點頭。
劉同學沒有立刻答應，想來整蠱人這件事，除了爽之外也沒別的好處了。
胡天發現劉同學的猶豫，幽幽地拿出手機，擺在桌子上，打開逗魚直播，點了幾下。
“微信到賬6200元。”
“我干！”
“妥了，劉同學你全名叫什么？”胡天拍著桌子問道。
“牛傳風。”
胡天恍然大悟地點頭，心中倒吸一口冷氣。應木木偷摸地瞟著牛傳風后背上的字母——“LIU”。
牛傳風嘿嘿一笑，“我女朋友姓劉，你們叫我劉同學，我也樂意。”
妥妥贅婿一枚。
四人再次詳細的進行了自我介紹，甚至有些事無巨細，胡天甚至要求，介紹自己的性取向。
應木木差點噴了，眼角似乎有淚光閃爍。
最后胡天宣布，【伍肆工會】整蠱工作室正式成立，全體主創人員有：張民、應木木、牛傳風。
每周沒人需要上交一篇策劃稿，然后小組討論、頭腦風暴、選題會最終確定節目流程。
薪資方面，暫時沒有底薪，與工會的分成會提高至六成。
臨走之前，胡天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又把三人拉了回來。
“民哥，你去買點絲襪、頭套什么的。”
“？”
“？？”
“？？！”
“看我干嗎，你們都不怕報復的嘛？”
...
逗魚總部，會議室。
炸裂的笑聲猶在耳畔，十幾個中年人竟然也會笑得前仰后合。平時西裝革履、一絲不茍的高管，脫掉西服、挽起襯衣袖子專注地盯著直播，凌亂的領帶在空中亂飛。
此時的會議室里，只剩下陳世杰一人。
雙腿搭在純白的會議桌上，半躺在椅子里，臉上一副落寞的神情。
并不是過度喜悅之后的空虛。
而是一種確定的失落感。
“也許，這才是天才吧。”陳世杰一聲嘆息。
陳世杰曾經也是被冠以“天才”名號那一小撮創業者，率先創辦二次元社區，以一己之力連通了全國的二次元愛好者。
鐵粉對他鉚釘崇拜，投資人追著他全國跑，他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社區的熱點。
那是怎樣的風光無兩。
再看看此時的自己，逗魚直播月活不過千萬，前有自己追不上的對手ZZ直播。后面是趕超而來，隨時會取而代之的一眾新平臺。可謂強敵環伺。
逗魚內部也分裂為收購派、堅持派，呵...還有心大的樂天派。
自己卻被有著極大野望的吳樓逼到墻角，盡是渾身解數，卻要處處受制于人。
這種失落感，既是與曾經自己的對比，又是與剛才那個狂放少年的對比。
他，真的是一個學生？
“對啊，他只是一個學生，并不是投資人。”陳世杰猛然從椅子上起身，“那我就可以隨便取見他了！”
陳世杰立刻找來秘書，定了最快飛往東山的航班。
“最早的航班，晚上十一點到東山。”
“就它了。”
...
已經三天沒上課的胡天，在張民的良心拷問之下，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嘴角吐出一句，“不能上。”
看著張民拿著課本，往外走，胡天又說了一句，“你也不能上！”
昨天就和眼鏡哥談好，今天要去簽合同。胡天肯定是不能去上課的，至于張民，胡天就是想讓他跟自己一起去。
二人打印好合同，一路殺到電子城。
剛到三樓就看到眼鏡哥一直在門口徘徊，一如翹首以待地等著夜歸人。
眼鏡哥看到胡天和張民的時候，臉上難以抑制的興奮，把胡天迎進店里，隨手奉上兩杯熱茶，騰騰冒著熱氣。
這兩杯茶從上午就擺在柜臺上面，眼鏡哥隨時監控水溫，一旦低于口腔敏感度，立刻換上新水新茶。
出手就是月薪一萬的金主，必須安排得妥妥的。
胡天看著眼鏡男，在合同上簽的名字——納豆。
“哥，簽合同不能用藝名！”
“這就是我真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