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璇明顯地愣了一下，她抬起頭看著姜誠。
“誠子，你怎么了？是修煉上遇到什么問題了嗎？”
“有問題就說出來，姐姐不喜歡你開這樣的玩笑。”
“我的意思不是這個，我……真的不是你的弟弟。至少，不是你認為的那個弟弟了。”
姜誠感覺到懷里的嬌軀明顯顫抖了一下。下一刻，他的背后就被什么東西給頂住了。
是劍刃。
“你究竟是誰，為什么要冒充我弟弟？他現在在哪里？”姜璇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殺意。
雖然并不是很明顯，但是十分純粹。
姜誠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他的回答無法平息這位仙帝的怒火，他就可以考慮，投胎轉世的事情了。
“我，無法和你解釋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
“一切都在我的記憶里面，如果你想要知道真相，我愿意對你開放我的記憶和靈魂。”
“你……”姜誠的回答是姜璇始料未及的。
如果他真的別有所圖，他不會將自己的記憶和靈魂都交付在自己的身上。
當一位仙帝下定決心要殺你的時候，她會讓你的靈魂也萬劫不復。
可姜誠還是這么做了。他在賭，面前這位仙帝不會殺了自己。
隱瞞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姜璇從姜誠的懷抱里送開了手，她的眸子中，有一點光芒閃過。
下一刻，姜誠體會到了來自于靈魂的顫抖。雖然是仙王的身體，但是他的靈魂卻只是一個普通人。
不要說仙帝的威壓了，整個仙界隨便來一個真仙的靈魂威壓都足以把他的靈魂給碾碎。
但似乎是因為自己坦白的原因，姜璇并沒有直接將仙帝的威壓強加在他身上。
即便如此，姜誠還是察覺到自己曾經的記憶，靈魂乃至一切都被這位仙帝給一眼勘破了。
“這……”姜璇的神情在一瞬間凝固住了，全身也遲滯了一下。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我感應不到他的仙魂了，這不可能……”
“可，可這確實是，他的身體……這……”
說著，姜璇又向后退了幾步。
姜誠輕嘆了一聲，姜璇的反應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即便是仙帝，也有自己最為在乎的人。顯然，姜璇還無法接受自己的弟弟已經隕落的事實。
只有在自己的弟弟面前，這位仙帝才會展現出自己，最為溫柔的一面。
她這是哭了嗎？姜誠敏銳的察覺到一滴淚水從姜璇的眼角滑落。
姜誠抬了抬手，想要做什么，但是理智卻告訴他，現在他不能做任何的事情。
因為，他不是他。
……
這種令人難熬的沉寂持續了不知道多久。
其實，那種全身都被看破的感覺其實持續了僅僅幾秒鐘就消退了。
可即便如此，姜誠也想不出任何一句安慰姜璇的話來。
絞盡腦汁想出來的一句話也咽了下去。因為無論說什么都無法彌補她失去了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一個親人的事實。
可是我，我這還有一肚子委屈沒地方說呢。姜誠突然想到了自己，剛開始那種獲得絕世力量的喜悅也被沖淡了不少。
好端端在家里面突然就被穿越到這具身體里，我壓力也很大的啊……
如果是我的靈魂出竅了，那我的身體豈不是……
在這一瞬間，姜誠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是了，我好像，也無家可歸了。或許所有我曾經在乎的人，也都以為我已經死了吧？
這算是……同病相憐的感覺嗎？靠，這么一想我都有點想哭了……
“……對不起。”
“沒關……你說什么？”姜誠下意識地開始回答之后發現有什么地方不對。
他有些愣神地看著姜璇。
只見這位仙帝似乎是低下了頭。她在……對我道歉？
！！！！！！
“對不起，是這一切都是我的弟弟做的。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把你卷入到這樣的事情里來，真得十分抱歉。請原諒我弟弟的任性。”
“不，不是。仙帝大人，我，我的意思是……”姜誠感覺到自己有一些混亂。
我是在請求你的原諒啊，你怎么反倒開始像我道歉了？
“因為我弟弟的原因，讓你失去了身邊最親的人。這種感覺，我，我能夠切身體會到。我，也都明白……”
姜璇的聲音一些哽咽。
“誠子，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他渡劫失敗，責任在我。他想要追上我，甚至是超過我。”
“為了不讓我一個人將仙界的擔子全都壓在自己身上，他才會這么做的……”
“即便是我，現在也無法立刻找到你曾經的肉身在哪里。這需要一些時間。”
“不用了，我想這段時間里，我爸媽應該早就發現我已經死了吧？”姜誠苦笑了一下。
“對不起……”姜璇再一次道歉著。
姜誠看著這樣的姜璇，甚至有些心疼。
明明這一切都和她毫無關系，她還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
從這具身體的記憶中，姜誠明白自己這個弟弟對于姜璇來說的意義。
可是，她現在想的竟然是我這么一個素不相識之人內心的感受。
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啊……
也對，她是仙。這樣的姐姐，有一個就足夠了。
一想到這里，姜誠內心的傷感也減弱了幾分。或許是仙王的記憶，讓他漸漸對某些事情看淡了些許。
“仙帝大人，這不是你的錯。”姜誠走上前了幾步，鬼使神差地抱住了姜璇。
“姜兄所做的一切，無可厚非。我想，他也同樣深愛著自己的姐姐。”
姜璇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給嚇到了，輕輕掙扎了一下。
但是最后，她還是接受了這個擁抱。
“謝謝……”
“不客氣。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夠喊你一聲……姐姐嗎？”
這是姜誠想了很久才說出來的話。他承認，說這話的時候，他懷著極大的私心。
這樣的姐姐，為什么不要啊！
……
“我，真的……可以嗎？”姜璇試探性地問道。
“當然可以了。有這樣的姐姐，我求之不得啊。不過我也知道即便再怎么樣我們也無法真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但至少，我還是會叫你一聲姐姐。如果可以，我愿意繼續當你的弟弟，永遠當下去。”
“我，我不能占你這個便宜……”姜璇的語氣有些低落下來。
“其實，我算是撿了一個大漏了。什么也沒做白得了仙王的實力和一個仙帝姐姐，這是多少人做夢都想不到的好事啊。”
“我受之有愧，如果仙帝大人你不答應的話，那我真得不知道要如何報答這份情義了。”
“或者，你現在一劍斬了我。我或許還可以在輪回路上追上姜兄的步伐替他道個謝。”
“不要這么說！”姜璇一把捂住了姜誠的嘴。
隨后，她的臉突然紅了幾分。
她立刻抽掉了捂住姜誠嘴的手。
“我，我答應你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