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會……你的出現只是一個巧合啊。”月靈有些不解。
“那個穆川他難道會未卜先知，知道我們會來聆雪城？”
“不，不是這樣的……”姜誠的聲音很低，“即便我們不來。他也已經做好了準備。只不過，導火線不在小雅了而已。”
“他依舊會做出其他的事情來引起夢沉雪的注意，以此來掩蓋真正的企圖。”
“……而我，恰好給了他一個機會……”
“這……”月靈突然也發現了其中的問題，真要如姜誠所說。
這一次，他真的踩進坑里，還被人徹底地利用了。她已經可以想到現在姜誠的心情了。
就和她當初的時候一樣……
“姜誠，那我們現在就回去……”
“不，你不要去。”姜誠拒絕了月靈的提議，“我一個人回去。月姑娘，你找一個地方先安置好小雅，等我回來……再向她謝罪。”
“務必要……照顧好她。拜托了……”
“你一個人……”月靈皺起了眉頭，她覺得姜誠有些極端了。
就算他是修煉天才，但是戰斗和境界有的時候并不是絕對的關系。
月靈很難想象，一個剛出來游歷遭受過如此重大打擊的修士能夠對付一群耍盡了陰謀詭計的亡命之徒。
“我一個人，就夠了。”
“你……”你一個人怎么可能夠啊！月靈看著姜誠的樣子，也生不起氣來，反駁的話剛到了嘴邊，卻只變成了幾個字。
“那你，小心……”
“嗯……”姜誠的回答連同他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寒風之中。
真上頭了……月靈輕嘆了一聲，看著懷中抱著的小雅。
有那么一刻，她突然不想讓小雅被救回來。就算救活了，她今后該怎么辦啊……
不如……月靈抬起了手，魔氣在她的手中凝聚。
只要這一下下去，她就不需要再承受這樣的痛苦了。今后也再也不用被那種噩夢一樣的回憶所困擾。
不用再，承受無法承受的一切了……
手懸停在了半空，月靈神色復雜地看著奄奄一息的小雅。不知道為什么，月靈感覺到自己的眼角有些濕潤了。
……
過了許久，她放下了自己的手，魔氣消散了干凈。
月靈的聲音很輕，對著小雅說道：“我不能殺了你。雖然我知道，這或許對于你來說是最好的解脫機會。”
“但，我沒有資格去剝奪你的生命。小雅，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你……想活下去嗎？”
“如果你想，那就動一下你的嘴唇。”
似乎是聽見了月靈的話，小雅的嘴稍微張開了一些。
“……你確定了嗎？即便是今后一生你都擺脫不了這個噩夢，永遠活在痛苦之中。你……還想要活下去嗎？”
過了一會兒，小雅的嘴唇再一次動了動。
……
“我明白了。”心里，仿佛有什么東西被觸動了，月靈抬起了手。
月靈的體內，姜誠灌注給她的仙氣開始渡引出來，修補著小雅千瘡百孔的身軀。
“我喜歡那些即使身處地獄之中，還努力爬回人間的人。”
“活下去吧……”
……
姜誠行走在漫天飛舞的雪花和狂風之中，但是他的身上卻散發出了光輝。
下一刻，他終于抬起了頭。
他的左眼變成了赤金色。
燭照。
天上的太陽爆發出來耀眼的光芒，仿佛是聽從了姜誠的召喚一般。
以姜誠為中心，光芒直接貫通了萬里雪山。姜誠的周身都被光芒所籠罩。下一刻，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風雪驟然停下，陽光普照大地。在光芒的照耀下，冰雪從山頂開始融化。
漸漸的，裂縫出來了。巨大的雪體開始滑動。
轟……轟……轟……
周圍的山峰發生了大雪崩，連帶著整片萬里雪山都發生了共振。
冰雪如同萬丈瀑布一般從山巔之處滾落下來，又變成無數條幾乎是直瀉而下的白色雪龍，騰云駕霧，呼嘯著聲勢凌厲地向山下沖去。
而山腳下，便是聆雪城。
“大人又動用了那個能力了……究竟發生了什么？”天的盡頭，一個身著火紅色長裙的女子站在云端之上，看著天空中被引動的烈陽。
她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再動手了。第一次動手，大概已經被大人知曉了她的存在。
大人是來成就道心的。過多的幫助，容易適得其反。
但是……燭照的秘密就此暴露。紅衣女子為難了起來。只能如此了。
她的身影下一刻出現在了星球的外部。金色的火焰在女子的眼中燃燒著。
女子抬起了手，一張看不見的淡紅色網將整顆星辰包圍了起來，又在下一秒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但是，就在星球被籠罩在了淡紅色的網之中時。一道強烈的氣息從星球的內部爆發了出來。
這強烈的氣息，讓紅衣女子的眼皮也略微動彈了一下。
“我無意對你如何，所以……給我安分點。”
爆發出的氣息頓時消散了干凈，顯然這股氣息的主人極度害怕紅衣女子。
女子的眼中的火焰也消失了，她看向星辰的方向，神色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大人，請一切小心……”
……
聆雪城中，如今的戰火已經蔓延了開來。
以聆雪閣為中心，整座城都被人進攻了。而聆雪閣在整座城設下的各個據點也陷入了苦戰。
寒冰鑄就的樓閣在各種法力波動的沖擊之下，陣法被摧毀，冰雪也碎裂了。
一個年輕的身影出現在了聆雪閣的正門之前。他風度翩翩，容貌英俊。
“穆少，一切正如你所料。這一次，我們必定要拿下聆雪閣。”
在穆川身旁的太清境強者報告著消息。他正是當初劫走小雅的領頭人。
“不能大意。林海，告訴所有人，封鎖住所有的出城口。不要放跑了一個人，尤其是……知曉她身份的人。”
“她畢竟，還是皇女。欽定的繼承人。可惜……”穆川搖了搖頭，“女人終究是女人。”
“她竟然會如此孤注一擲，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啊。不過她錯了，而我，不會犯這個錯誤。”
“帝國的未來，很快就是我的了。”
……
“殿下。”聆雪閣的最高層，謝老單膝跪在了夢沉雪的面前，雙手拖著一件黑色長袍，“請殿下暫時離開這里吧。”
“只要我們能夠沖出去，必定還能夠重新奪回聆雪城。”
“謝老，你是要我……逃跑嗎？”夢沉雪依舊端坐在王座之上。
她的神情并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
“殿下，我們的人馬大部分都分散在了萬里雪山之上。只要離開聆雪城，重新組織起軍隊。”
“穆川不會給我這個機會的。謝老，我明白你的意思，但……”
夢沉雪從王座之上站了起來，她的眼神中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堅決。
“我不能逃跑。為了這個計劃，我付出了多少？謝老，如果就這么放棄了……我不甘心。”
“而且，我才是天武帝國未來的女皇。穆川有本事的話，就讓他來。”
“我倒是想看看，他怎么把我，拉下王座。”
“謝老，召集所有能召集的人。在聆雪城外的所有人馬，不要急著回來。”
“在此之前，給我拔掉穆川所有的據點再回來。城內的人，放棄所有其他據點，全部回到聆雪閣。”
“死守此地，等到內外合圍之時。”
“是……殿下，我并沒有見到那個陣法師回來。”
“……不回來就不回來吧。這一次的事情，也有我的過失。”
夢沉雪走向了帷幕的外圍，在她即將走到陽光下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等叛亂平定，希望還能見到他。謝老，我相信我的眼光。”
“他，非同一般。”
“我相信殿下的眼光，殿下至今，從未看錯過一個人。”
……
轟！一聲巨響從聆雪閣的上方傳來。
“怎么回事？”正在攻打聆雪閣的修士都短暫地停下了手里的攻擊。
一道光打在了聆雪閣的上方，四散而出的光芒幾乎覆蓋了整座聆雪城。
漸漸的，光芒散去，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黑發，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