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穆炎姝的攻擊弱了下去。
那張木床已經被法力的余波給震出了一道又一道殘破的痕跡。
這還是因為姜誠刻意控制了一下的結果。
否則第一擊的時候這張床就該直接塌了。
姜誠一把握住了穆炎姝打過來的拳頭。
“發泄夠了，我們是不是該好好談談了？”
姜誠手上的戒指閃爍出了一絲淡淡的光芒。一件外衣出現在了姜誠的手中。
姜誠拿起了外衣披在了穆炎姝的身上。還好自己想到了這種情況讓紅衣姑娘再定制了一套女裝。
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嘛。
不過，穿上去合不合適我就不知道了。
穆炎姝看上去也確實像是發泄完了的樣子。
她雙膝跪在了床上，不停地喘著粗氣，淚水順著她的臉頰不停地滾落到繡花的被子上。
“混蛋，混蛋，混蛋……”
唉……姜誠無奈地輕嘆了一聲。
其實他并不是很想知道穆炎姝的事情。
但是如果她真的因為失敗了而被殺，最后穆長風會找到更扯淡的理由把這鍋直接扣在姜誠的身上。
到時候就是死無對證，這才是最棘手的。
所以，他不得不去了解穆炎姝的過去。這至少會對自己目前的困境有所幫助。
夜還長，他還有機會。
姜誠伸出了一根手指，點在了穆炎姝的手腕上。
一種奇特的感覺從穆炎姝的感知中產生。她身上被自己劃出的傷口開始愈合。
“……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你不需要我的幫助可以，但是我需要你的幫助。”姜誠放下了手指，聲音也溫和了幾分。
“穆姑娘，如果你真的恨你的家族，我可以幫助你推翻他們。”
“我知道你身后的人是皇女殿下，但要想推翻整個穆家也是癡心妄想。”穆炎姝依舊沒有抬頭。
“千里之堤也有潰于蟻穴之時候，沒有什么事物是牢不可破的銅墻鐵壁。”
“只要它有弱點，就可以。”
“哼，我為什么要相信你。起碼誣陷了你，我還能活下來……”
“活下來？”姜誠搖了搖頭，“除非穆王府連基本的臉面也不要了。”
“否則為了自己的臉面，你也依舊會被處理了。別忘了，我是皇女殿下的人。”
“你會被家族認為是背叛的。我想……穆長風只把這個計劃告訴了連你在內的為數不多的人吧？”
“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陷阱，也沒有必要。”
“而到時候，穆長風是不會為你求情的。”
“不會的，他不會這么做的……”姜誠的話讓穆炎姝突然慌張了起來。
如果穆長風真的這么做了，那她豈不是必死無疑了？
“為什么？因為你們還算是血肉至親嗎？穆姑娘，這種理由……你到現在還會相信嗎？”
“我從來不會相信，一個能將自己的妹妹作為武器來構陷自己敵人的人會念及親情。”
“如果你失敗了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然后把一切栽贓在我的身上。”
“所以穆姑娘。在你出現在我面前的這一刻起，你就已經徹底被放棄了。”
……
“……你，能夠幫我嗎？”
沉默了良久，穆炎姝的聲音終于再一次響起。
她抬起了頭，和姜誠四目相對。
姜誠看到了她眼中的不甘還有燃燒著的憤怒的火焰。
姜誠的話如同一點火種落進了穆炎姝干枯的心里，最終燃起了沖天的火焰。
名為復仇的火焰。
“還是如之前一樣，穆姑娘。只有知道了你的故事，我才能夠幫你。”
“好。”穆炎姝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只要你能夠幫我為他報仇，我什么都愿意做。”
“是你的丈夫對嗎？”
“準確得說……是我的未婚夫。”說到這里時，穆炎姝的語氣也變得憂傷了起來。
“他是被害死的，對嗎？”
“是的。不僅僅是因為家族，還有其他的勢力。”
“其他的勢力，是誰？”
“械魂宗，藥宗。”
就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
姜誠皺起了眉頭。
如果不是因為身后有這兩個隱世宗門的存在，在這太平時代想要挑戰帝國的皇權就是自尋死路。
“我的夫君正是因為知道了部分家族和械魂宗還有藥宗隱秘的合作，才慘遭不測的。”
“家族的人抓住了他，以通敵叛國的罪處置了他，并讓家族里所有的人去刑場觀刑。”
“包括我……”
“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摧毀了我夫君的靈根，還把他，把他……千刀萬剮……”淚水止不住地從穆炎姝的眼眶中流了下來。
“就算是身上的血肉都被割了下來，他最后還留著一口氣。從頭至尾他都沒有喊過一聲。”
“那群混蛋，就一直把他綁在柱子上一直晾著，直到斷氣，就在我的面前。整整一天一夜……”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和他看到我時的眼神！那一天我發誓，我一定要為夫君討回公道！”
“可我只有一個人，我太弱小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
穆炎姝的嘴被姜誠的手捂住了。
“……對不起，穆姑娘。我不該問你這些事情的。請，原諒我的魯莽。”
“你放心，等到皇女殿下登基的時候，她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到時候，那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如果皇女殿下沒有辦法將所有的人繩之以法，那么我來。”
“穆姑娘，我向你保證。”姜誠繼續說道，“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隨后，他放下了手。
“穆姑娘，把衣服穿好吧。和我一起離開這里，外面會有人來接應我的。”
“到時候你就跟著她，她會把你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的。”
“到時候，我們還需要你的幫助，好嗎？”
姜誠伸出了手，他好不容易才擠出了幾分笑容，他盡力地讓穆炎姝不再次陷入那種可怕的夢魘。
“跟我走吧。”
這一聲如同有魔力一般。
在穆炎姝的眼中，姜誠就像是一位從天而降的仙。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但是下一刻，一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催生而出。
跟他走，只有他才能實現我的愿望。
穆炎姝顫巍巍地抬起了自己的手。
“我愿，噗！唔呃……”一支長箭猛然從門窗外射入。
箭直接穿透了穆炎姝的背部，從她的胸膛破口而出。
鮮紅的血液一瞬間就濺在了姜誠的臉上，而且在一瞬間就黑了。
姜誠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了。他呆滯地看著穆炎姝倒在了自己的懷里。
她的身體在慢慢地變得冰冷。
“對，不……”這是穆炎姝最后說的話。
隨后，她再也沒有了動靜。
黑色的血液從她的胸口不斷地流出，站染了姜誠的全身。
門外，穆長風收起了弓箭。
他自言自語道：“小妹，真遺憾聽到你的這些話。原本我是想替你求情的。”
“可現在，你真正背叛了家族。那我也就沒有必要留你了。”
“你最后的價值，已經起到了。”
穆長風的身后，站著兩個仙風道骨的老者。
“兩位前輩，麻煩了。里面有一個暴徒，想要奸污我的妹妹不成，就把她殘忍地殺害了。”
“我必須抓住她，為小妹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