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爸”,女孩心虛的透過門縫瞅瞅了,見四下無人,輕呼了一口氣,這才躡手躡腳地鉆進屋內。
“干什么去了?進家也不給老爸打聲招呼,是不是又闖禍了?”昏黑的的客廳內,一個三十上下的中年男人忽然打開了客廳的燈光,溫和地盯著眼前的女孩。
顏雪凝尷尬地笑著,機械班地轉過身來,笑道,“老爸,您就不能想想您女兒這么乖,又這么可愛,怎么可能干壞事呢?”
“今天誰又這么倒霉被我的女兒揍了?”看著眼前極盡討好笑容的女孩,顏惟元口氣中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柔軟的味道。
“爸,”顏雪凝撇著嘴,帶上了幾分委屈。“這次真的不是我先挑事的”。
顏惟元心中默默嘆了口氣道,“不管怎樣打人始終是不對的,有些事你可以告訴爸爸,爸爸會幫你解決,還有最近幾天你就不要出門了,在家認真反省。”
顏雪凝皺了皺眉,杏圓的眼中透漏著不滿,可最終還在顏惟元的注視中敗下陣來,默默地走回了房間。
顏惟元見自家寶貝如此地聽話,既有幾分欣慰又有幾分愁苦。
顏雪凝一頭栽在了柔軟的大床上,舒舒服服地滾了幾個下,便昏沉沉地睡去了,朦朧中好像感覺到自己被云朵托起,悠悠地飄蕩在空中。
她甜甜笑了笑,以為這是夢,一場異常美妙的夢。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斥責,她驚魂未定地向四處望了望。
這是哪里?顏雪凝心中正泛著疑惑。眼前忽然揮來一雙纖細的手,措手不及的顏雪凝來不及閃躲,生生受下了這一巴掌。
“瑤兒住手!”個雄厚的男聲傳來,只見婢女們神色慌張地紛紛伏在地上,瑟縮著脖頸。
來人面帶慌亂卻絲毫不減清貴氣質,烏黑的發摻雜著些許銀絲高高挽起,隱沒在錦帽之下;綠袍上銀絲勾畫的仙鶴在烈日下更加寒光凜冽。
顏雪凝因疼痛微蹙著眉,逆光望向來人,心下暗暗吃驚,這人與老爸容貌一致,身形卻比老爸略顯清瘦。
“瑤兒”,男人濃墨般的劍眉毛輕皺著,凌厲的目光射向身著鵝黃衣裙的女子。
顏玉瑤氣鼓鼓地,杏圓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層霧氣,委屈極了,“父親,您為什么總護著她,我才是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她只不過是一個賤婢生的......“
“啪”地一聲,鵝黃少女白皙的臉蛋瞬間浮現出紅腫的指痕。
少女滿眼怨恨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捂著臉徑直地跑開了。
那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見顏雪凝還呆傻楞站在那兒,努力地扯了扯嘴角,走上前輕撫著她那柔軟的發,溫和地開口道,“凝兒,你受委屈了”。
顏雪凝壓下心中的疑惑,沖著男人柔柔地笑了笑,“父親,女兒沒什么事的,勞父親掛念了。”
顏仕元看著與心愛之人相似的眉眼,內心滿是愧疚,“凝兒,以后再遇見這種事,不必為了父親再忍讓”。
“父親,女兒知道了”,顏雪凝微微頷首。
顏仕元見女兒應下,心中寬慰了不少,待目光觸及到那面頰上的紅腫,聲音不自覺地略微沉了些,“梅香,將小姐送回房休息。”
梅香伏在地上,心肝顫了顫,她知道相爺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那女兒就先回房了!”顏雪凝垂下眼,微微福了福身子。。
梅香健壯趕緊上前,扶著顏雪凝向門外走去。
望著那抹離去的背影,顏仕元目光幽幽轉冷。
長長的回廊上,顏雪凝心事重重,臉上也不由得凝重了起來,她想要回去,可到底該怎么回去,難不成要再睡一覺?
心里本就忐忑不安的梅香,眼見主子的臉色越來越差,生怕主子要責難于自己,慌張地伏地叩首道:“奴婢護主不力,請主子責罰。”
顏雪凝微愣片刻后,便想通事情的緣由,笑了笑便要扶梅香起來,誰知梅香往后一退:,“主子,奴婢自知身份低微,還請主子不要折煞了我?”
顏雪凝看出梅香是個機靈的,玩笑道,“好了,好了,我不扶你了,趕快起來,萬一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是個多難伺候的主兒呢!”
梅香見主子并不打算追究自己的護主不力,更是對眼前的這個主子感恩戴德,對于她那些奇怪的問題一一作了答。
不知不覺,主仆二人走到了閨閣。
“蘭居”,顏雪凝抬頭望去,心中默念。
“小姐,還是早些歇息的好”,一道刻薄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梅香,還不去給主子整理床鋪”。
顏雪凝抬頭,便見一臉褶子的老婦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主子剛過府,難免會有些下賤胚子會欺主,以后主子有需要的地方,盡管吩咐老奴,老奴一定會竭盡全力。”
對著眼前這個五大三粗,吊著三角眼的老婦,顏雪凝實在是生不出半分好感,忍著惡心道,“以后有勞媽媽了,不知媽媽貴姓?”
“老婦姓許,是專門管這群丫鬟仆役的,他們都叫老婦許媽媽。”老婦見新來的主子是個好拿捏的,心里舒坦了不少,語氣中不由得帶了些得意。
“那雪凝以后還要勞煩許媽媽多多看顧一二了”,顏雪凝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許媽媽一聽這話,樂得見牙不見眼,連連應下,眼神一厲,掃過一旁傻楞著的梅香厲聲責罵道,“你這個偷奸耍滑的下賤胚子,難道是皮癢了,還不趕緊進去整理床褥!”
梅香惶恐地應道,急忙轉身進了房內。
“許媽媽,你倒是個體貼的人兒,雪凝定是要為你在父親面前說上幾句”,顏雪凝臉色微冷,嘴角的笑帶著幾分譏誚。
許媽媽一聽,頓時兩眼放光,樂得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住,“老婦多謝主子”。
顏雪凝嫌惡地皺起眉,冷聲道,“許媽媽可要守好本分的好”。
許媽媽心里一緊,不知哪里得罪了眼前的人,“主子教訓的是,老奴日后定會守好本分。”
敲打了一番后,顏雪凝依舊沒有給她半點好顏色,對著眾人道:“你們且先下去,守好自己的本分。”
“是是是老奴這就走,主子好生休息,”老婦唯唯諾諾地露出一抹諂笑。
顏雪凝見眾人已走,忙喚梅香出來,輕聲問道:“這許媽媽是什么來歷?”
梅香看著一臉懵懂地看著自己的顏雪凝,心下一驚,主子這是怎么了。
“主子剛進府時,云夫人對您是十分厭惡,而許媽媽是個慣會見風使舵手的人,自請來服侍您,云夫人一高興,便將許媽媽提拔了上來,成了這院里的掌事媽媽,前幾天您還差點......”,梅香緩緩說著,突然停了下來,四處打量了一番,“我只能告訴主子這些,望主子日后多多小心為好。”
顏雪凝心里計較著,想到那鵝黃少女的跋扈,估摸著那云夫人也不是個好人。
梅香見顏雪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聲開口道,“主子”。
顏雪凝沒有再詢問什么,領著梅香進了房門。
云夫人看著顏湘湘的臉上的掌印,心里恨極了的顏雪凝,日后定要讓那小賤人痛不欲生。
深夜,顧明遠苦笑著,嘴里喃喃道:“蘭兒,你為什么要離開我?你知道我們的女兒已經長大了嗎?”
書房外女人聽到男人口中的名字,臉上的表情逐漸地扭曲,心里不住地咒罵道:“賤人,賤人,又是那個賤人,我定要讓那賤人的女兒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