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劃開肌膚的觸感。
有些令人著迷。
從起初的雜亂無章,隨著經驗的不斷增加,而變得輕松寫意。
荒川鈴木有些迷上這種用刀的感覺。
身形在四名十二宮成員中舞動。
手過之處,必然帶起一道紫色弧線。
每一次的斬擊,也必將在四人中的某一人身上留下傷口。
四名十二宮成員的臉色難看至極。
本以為可以輕松擊敗的對手。
沒想到現在變得越來越難以捉摸。
在那把詭異妖刀的糾纏下。
想要脫離戰場,也變得異常困難。
時間流逝。
荒川鈴木的刀術也在不斷的磨礪下,從初學者達到了一個嶄新的境界。
看著自己面前渾身是傷,氣喘吁吁的四人。
荒川鈴木手握刀柄,朝前踏出一步。
身影化作數人,在四人間交叉閃動。
鏘!
收刀入鞘。
身后四人的脖頸間同時裂開一條血線。
血花綻放。
四人緩緩倒地。
荒川鈴木拍了拍身前目瞪口呆看著一切的小男孩的肩膀。
將手指放到唇邊。
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小男孩立即捂住了嘴巴。
瞪大雙眼,驚恐的看著眼前戴著天狗面具的男人。
荒川鈴木揉了下小男孩的腦袋。
轉頭看向道場外的一顆榕樹上。
一只毛色發亮的烏鴉,正眨著猩紅的眼珠,梳著羽毛。
那邊原先有著兩只烏鴉。
一只在荒川鈴木從妖界出來后就飛走了。
而留下的這只。
從剛剛到現在,都在忠實的記錄著所發生的的一切。
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荒川鈴木反手拔出妖刀。
一道帶著紫色波動的斬擊直接朝著烏鴉劈去。
烏鴉帶著慘叫聲,拖著帶血的翅膀撲棱了兩下。
之后直接掉到了地上。
看著逐漸被紫色焰火吞噬的烏鴉。
荒川鈴木滿意的點了點頭。
妖刀自帶的靈氣轉妖氣以及灼燒和撕裂的效果。
比之前用拳腳打斗更加符合自己的審美觀。
且更加省力。
外面的事情已經處理完。
荒川鈴木回了趟妖界。
將臉部已經消腫的鬼切帶了出來。
看到被荒川鈴木提在手中的鬼切。
原本還在茫然的看著道場的小男孩,突然撲了過來。
張嘴就想咬荒川鈴木的手。
不過在被荒川鈴木一巴掌打在腦殼上,腦袋腫起一個大包后。
只能瑟瑟發抖的站在一邊,看著戴著天狗面具的男人,邊哭邊抽泣。
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掙扎感。
荒川鈴木握著手中的妖刀在鬼切面前晃了晃。
在后者妥協的目光中。
心滿意足的將妖刀別在了腰間。
轉身提起小男孩。
同時將兩者放到了道場的回廊上。
“好了,有事你們等會說。”
“現在給我乖乖坐好,不準動!”
荒川鈴木打斷了兩者的相擁。
敲了敲臉上的面具。
“窺醬,把我早上讓你準備的卷軸拿出來。”
“好的吶!”
從面具中抽出卷軸。
荒川鈴木將其打開。
放到了鬼切的面前。
卷軸上簡單講述了一些現在發生的事。
以及荒川鈴木對于未來的一些猜測。
而在卷軸的末尾。
有一片留白處。
需要按上手印。
這是荒川鈴木利用手帳上記載的一種術式,專門制作的一個簡單的小契約。
印上手印的妖怪。
將會重新獲得自己的名字。
而獲得自己名字的同時。
妖怪也必須履行卷軸上所講述的職責。
維護人妖之間的和平。
荒川鈴木抱著妖刀,靜靜的站在一邊。
等待著鬼切的回應。
自己的要求很簡單,
并且上面給出的條件。
也是這些妖怪所不能拒絕的。
重新擁有自己的名字后。
妖怪們的實力,也將會完全恢復。
而自己所要求的。
僅是讓它們維護和平而已。
鬼切的眼神中充滿了詫異。
在他看來。
荒川家的人,都是一群陰險狡詐之輩。
全都沒有信譽可言。
剛剛對自己做了那么多過分的事,還奪走了自己的佩刀。
他要求的僅僅只是維護和平嗎?
不!
絕對不可能!
其中一定存在著什么陰謀!
只是將眼前的卷軸反復看了五六遍。
鬼切依舊沒有找到任何可能存在陰謀的地方。
所以說。
這份卷軸。
可以讓自己完全恢復實力的契約。
是真實有效可行的。
而自己所要做的。
也僅僅只是維護和平這么簡單?
“荒川家的。”
“為什么你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心中仍舊疑惑。
鬼切在沒有解惑之前。
依然不愿意相信這一切。
所以他將自己的疑問直接說了出來。
等待著荒川鈴木給出答案。
“這個世界,正在以一種極快的,人類不可預知的速度進化著。”
“或許只是睡一覺,第二天世界就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而我。”
“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
“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我所能做的。”
“只是在這個世界充滿詭異之后,盡可能的保留下一絲凈土。”
莫名其妙的言論。
其實就連荒川鈴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雖然有些忽悠的意味。
但在說完這番話后。
荒川鈴木之前一直壓抑在心中的沉重感。
卻得以緩解。
沉默良久。
鬼切認同似的點了下頭。
在示意小男孩先回屋寫作業之后。
鬼切對著荒川鈴木行了跪拜一禮。
這是對于高尚者的一禮。
鬼切在過去就是被自己主公的那種高尚的情懷所感動。
才心甘情愿的加入到主公的麾下,為他所用。
而眼前這人。
似乎有著和主公當年類似的情懷。
眼中帶著一絲別樣的色彩。
鬼切開始講述起了自己的過去。
在過去的那些年中。
荒川家的祖輩,曾經欺騙過鬼切,說是會幫他尋找曾經的主公,源氏一族的族人。
作為交換。
鬼切則會幫助荒川一族征戰。
只是,許多年后,承諾始終沒有兌現。
在一次家族聚會的時候。
扮做侍從的鬼切,終于得知了自己被欺騙的事實。
之后的事。
大妖的背叛,慘死的族人。
聯系到手帳上的那些記載。
荒川鈴木也能明白為什么制作手帳的人,會將鬼切劃分在惡鬼一列。
好在,長久的尋找。
終于讓鬼切找到了源氏的遺腹子。
在十一年前被收養在孤兒院的源賴光。
也就是此刻正在道場中的這名小男孩。
作為源氏曾經的家臣,鬼切的愿望當然是光復源氏一族。
所以他擔起了家族長輩以及老師的職責,十一年間隱姓埋名,諄諄教導著源賴光。
話講到這邊。
時間也已經接近午后。
兩人的交流。
在源賴光出屋詢問是否要一起用午餐的時候結束。
荒川鈴木沒有蹭飯的打算。
他下午還要去趟學校。
關于錄取通知書的事,在早上的時候,他收到了芥川龍之介的簡訊,還需要他去學校最終確認一下。
接過鬼切鄭重遞來的印有他手印的卷軸。
荒川鈴木將它交給窺醬收好之后。
有些詫異的看著鬼切再次遞來的一個用來裝刀用的紫色刀套布袋,以及他手上握著的另一把妖刀。
?
妖刀有很多把?
看著荒川鈴木詫異的眼神。
鬼切鄭重的說道:
“你手上的那把叫蜘蛛切,也叫作膝切。”
“而我手上的這把,是我的本體。”
“這是她最喜歡的袋子。”
“希望你能夠好好待她。”
在鬼切不舍的目光中。
荒川鈴木出了道場。
東京的部分電車在昨天的襲擊之后已經停止了運行。
好在荒川鈴木去往學校的這列依然在運營著。
只是電車內的人相比以往。
少了許多。
在未知的恐怖面前。
很多人還是聽從了官方的建議。
留在家中。
但在荒川鈴木眼中。
相較過去。
現在的電車。
反而更擠了。
各種形態詭異的怪異之物,正在相互擠壓著。
在電車內玩耍著。
掏出手機。
荒川鈴木忠實的記錄著眼中所見的一切。
而在他的身旁。
一只滿身長滿膿包,且膿包不停破裂流膿愈合的怪異。
全程盯著荒川鈴木的手機,目睹了一切。
“他看的見!”
“他看的見!”
“他原來看的見!”
“我要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