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東央牽馬,納蘭靜姝坐在馬背上。
“哥哥,我們去哪!”
“去我心上,可好?”
納蘭靜姝笑了出來“哥哥的情話可是見長,也是同別的豆蔻講過吧!”
“我十二歲就搬去納蘭府,成日與靜姝公主在一起,要說是別的豆蔻,也就是花茶了?!?/p>
“那你去找花茶好了,為什么還要帶我?!?/p>
“因為我想去哪里都想著帶上你,游山玩水,天涯海角只想與你,共享明月?!?/p>
嘻嘻,納蘭靜姝在一旁笑。
我牽馬,你來坐,此一生,我是你的帶刀侍衛。
“夫人,靜姝公主回來了。”花茶去稟報梅夫人。
梅夫人急忙去大門口候著,只看到莫東央騎馬,載著靜姝一起回來“這是去哪里了,這么晚回來,怎么頭發上還有草枝?!?/p>
“我和東央哥哥去大草原騎馬了,阿娘有沒有吃的,我好餓!”納蘭靜姝下了馬就撲在梅夫人的懷里。
梅夫人拿去靜姝頭上的草枝說“都是出落的大姑娘了,還瘋瘋癲癲,騎馬射箭,你是個丫頭嗎?”
“阿娘,你別摘,這是東央哥哥給我戴的,好看嗎?”納蘭靜姝護著自己頭上的草枝不讓動。
“好看什么,你要賣了自己嗎?”梅夫人口一開,看到莫東央有些尷尬,又改口說“東央,帶靜姝去吃飯?!?/p>
“好的,干娘?!?/p>
梅夫人看著莫東央跟在靜姝身后,嘴角就揚了起來,對于莫東央自己心里是喜歡的不得了的,對于這個駙馬,也是早早就認定的。
······
“王爺,你說靜姝芳齡十六,東央也是十八歲了,你去與王上提一提兩人的婚事,省的慶王府的慶胖子一天到晚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梅夫人給納蘭王爺洗著腳。
“我早就提過了,王上說為時過早,在等等?!?/p>
“在等等,今天慶王府可是把聘禮下到咱們家了,我讓東央帶靜姝出去玩。”
“你收了?”
“我能收嗎?自己的女兒我自己當然還是了解的,我不圖她榮華富貴,一生她快樂就好。”
“知道,知道。”
“你就知道,知道,都是怪我,為什么要把女兒生的如此漂亮,處處的眼睛都盯著她?!?/p>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瞎擔心個什么,靜姝的心思都在東央身上,別人當是看不上的?!奔{蘭王爺笑道“你知道翼鷹在兵營怎么樣了?!?/p>
“怎么樣了?”
“提名為先鋒了,在等幾載就該坐上我的位置,當將軍,封土地,拿個王爺當當?!奔{蘭王爺一臉的驕傲。
“我才不要呢!怎么當將軍,還不是去前線帶兵打仗,有戰爭就會有流血,我雖不是他親娘,但是我一直拿他當親兒子,我可舍不得?!泵贩蛉艘荒樀牟辉敢?。
“夫人之道,頭發長見識短,去把我洗腳水倒了?!?/p>
梅夫人一臉不愿意的去倒水,剛開門就看到兩道黑影在房檐上飛去。
“靜姝,東央,大晚上不睡覺能不能去別處嚇人,去別的地方飛檐走壁去。”梅夫人朝房檐大喊到。
“怎么辦東央哥哥,被阿娘發現了?!奔{蘭靜姝問。
“又不是第一次,去別的地方浪啦!”
梅夫人看到女兒跟個刺客一樣,在房子上亂串,氣的扔了木桶“納蘭靜姝,你對的起你的封號嗎?”
納蘭靜姝與莫東央一前一后飛回納蘭閨房。
“東央哥哥,阿娘把洗腳桶都扔了,應該挺生氣的?!奔{蘭靜姝說。
“那明日你去敬茶,哄一哄?!?/p>
“也只能這樣了?!?/p>
“公主,水準備好了,可以沐浴更衣了。”花茶說。
“知道了,你下去吧!”納蘭靜姝看到花茶離開轉身對莫東央說“哥哥,我去洗澡,你不能走,我要你在我床邊聽你的聲音睡覺?!?/p>
莫東央一臉的寵溺摸著靜姝的頭“去吧,我在這等你?!?/p>
“嗯!”納蘭靜姝屁顛屁顛的去洗澡,洗澡水里放了好多的花瓣“我要洗的香香的,不能讓東央哥哥嫌棄我啦!”
莫東央寬了外袍,脫了長靴,裹在被子里,瞧著床榻上自己的畫像,明明就不是很像嗎?妹妹還自信的掛在自己的閨房里,掛在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的地方。
莫東央又緊了緊被子,一股女兒香氣沁入心脾,靜姝永遠都是那么香,那么美,是男人見了。都會多見幾眼,有時候真想把她藏起來。
莫東央在納蘭靜姝的被子里裹了好久,覺得被窩里面熱了,計算著妹妹也是快洗完了,才舍得出來。
就在今日,還有人上門來提親,一擔擔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都是自己給不了靜姝的,莫東央有那么一刻恨自己,什么都沒有。
“東央哥哥?!膘o姝身著青絲白紗,光著腳丫站在地磚上。
莫東央直接走了過去,打橫抱起靜姝,放在暖好的被窩說“女孩子,不要讓自己著涼?!?/p>
“嗯嗯,被窩好暖和,哥哥的懷抱也溫暖。”靜姝羞羞的說。
“噓,睡覺,我要給你講故事了?!蹦獤|央坐在床邊,看著靜姝甜甜的睡去,自己才回了房。
“干爹?”莫東央叫到。
“靜姝睡了?”納蘭王爺問。
“是。”
“東央,你現在武功也是十分的高強,年齡也不小了,我送你去兵營,跟著翼鷹怎么樣?!?/p>
“是我部有戰爭了嗎?我定將鞍前馬后。”
“不不不,東央,我想你去兵營歷練,還有就是我想把靜姝交給你?!?/p>
“真的。”莫東央睜大了眼睛。
“是,但是靜姝怎么說都是公主,你要建功立業,有一席站腳之地,我也好向王上去提?!?/p>
“是,我一定不會辜負干爹希望。”
“你好好收拾行囊,晨早,靜姝還沒有起床你就走,否則她又鬧個不停。”
“是。”
莫東央收拾了自己的衣物,其實也不用帶幾件衣服,兵營都是有的,看看自己的一箱,幾乎都是干娘與靜姝送自己的。干娘每次給翼鷹哥添衣裳,就會給自己也添一件,靜姝,就更不用提對自己有多好,就算不送自己哥哥東西,也會送自己東西的。
莫東央拿了幾件靜姝送自己的衣服,來到靜姝的窗前,看著這個傻乎乎的丫頭睡得噴香,一抹淚撒在了臉上,莫東央騎馬去往兵營,留下的是一席告別話:
男兒有業更有情,只念等我再歸來。
靜姝醒來看到自己枕邊留下的一席話,字跡是東央哥哥的,嘴里喃喃到“你去哪?不說要帶上我,怎可以自己走?!?/p>
靜姝穿上了衣裳就去找納蘭王爺“阿爹,阿爹?!?/p>
“你干什么急急燥燥的?!泵贩蛉藬r住靜姝。
“阿爹,你把我的東央哥哥還給我,好不好?!?/p>
“他去你哥的兵營歷練,你不想嫁給他?!奔{蘭王爺說道。
靜姝轉身就要走,被梅夫人攔住“你哥哥去帶兵,你給我在家像個女孩子一樣,琴棋書畫?!?/p>
“阿娘,我知道,東央哥哥回來,一定是英姿颯爽,我要像個女兒才能配上他,你就讓我去城樓看一眼就好,阿娘,阿娘。”靜姝大哭,眼淚流了出來,不顧母親反對,騎上馬奔向城樓。
靜姝站在城樓上,任憑風吹亂發絲,朝著遠方大喊道“東央哥哥,你去,不要惦念我,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等你歸來,我定落落大方。”
納蘭靜姝傾盡全力,希望隨著西風他可以聽見,女兒家怎會不知男兒心,你有朝一日保家衛國,我會安定后方。
“姑娘走路,一步是一步,不要連跑帶顛。”梅夫人跟在靜姝身后苦口婆心。
“阿娘,這樣走路多慢,我還會輕功的。”靜姝一下子躍在了樹上。
“輕功,你給我下來,你讓東央回來看到你還跟猴子一樣嗎?”
梅夫人的話刺痛了靜姝的心,靜姝從樹上下來,很是聽話的聽從。
走路,坐姿,穿衣,吃飯,談吐都被梅夫人好生管教,學了唱歌,學了跳舞,學了書法,學了墨水畫。
納蘭靜姝對這些本是不敢興趣的,但是一想到學了唱歌,就可以給東央聽,學了跳舞就可以給東央看,學了墨水畫,就可以畫東央的樣子,就迫不及待的去學。
莫東央到了兵營,因為是納蘭翼鷹的弟弟,也是頗受關注的,習武、占高地,謀略也是顯示才華,得到很多老人的贊賞,每每傳出納蘭家人才輩出,以后保家衛國,非納蘭家莫屬。
每天明月高空,納蘭靜姝倚在窗前盼啊盼,盼哥哥何時歸來;莫東央坐山丘,等啊等,等回到伊人身旁。
“想我妹妹了?!奔{蘭翼鷹坐在莫東央身旁。
莫東央苦嗯了一聲苦澀的笑。
“給你,妹妹的信?!奔{蘭翼鷹看到莫東央一臉吃驚的表情繼續解釋道“今天有一批糧草到,把妹妹的信也捎來了?!?/p>
莫東央看著手里的信,喜出望外,聽到納蘭翼鷹埋怨道“我這個妹妹我是白疼她了,以前她會給我寫信,現在都沒有了,東央記得回信,別讓妹妹苦等。”
“好,哥?!蹦獤|央心情激動的打開信封:
東央,請允許我抹去哥哥的稱呼,阿爹說等你歸來,就請王上給我們指婚,阿娘也答應等到我十七歲,就可以許你為妻,靜姝等的魂不守舍。
我在學女紅,方知閨人不易,比上哥哥勒馬邊疆,在繁瑣、困難都煙消云散。
東央,我想你,想的我肝腸寸斷。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等你歸來,我定落落大方。
——靜姝
莫東央拿著信箋的手不停的抖,眼淚流了出來,看著國都的方向,心里念道,你我共在一輪明月下,你念我怎么不起相思淚。
莫東央想了許久,終落筆回復:
靜姝,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你是我傷心處??!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等我。
——莫東央
半年余載的時光在等待中,寂寞時過去,終于等到邊疆部隊回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