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燈光充斥在白漆的病房里，窗簾是白色的，枕套、床鋪都是白色的，莫良有種是燈光將病房染白的錯覺。

輕輕打開手機，看著上面的QQ消息，只有班級群是熱鬧的，但他知道，自己無法融入進去。

“上來睡嗎？”莫憂輕輕靠在枕頭上，靜謐著雙眼。

“不了，呵呵！”莫良關掉手機，抬頭看著姐姐的側臉，輕笑起來，“我等下就枕在床上就行。”

“嗯——”莫憂側過身，面龐正對著自己的弟弟，眼睛泛動了一下，“不知不覺阿良也長大了啊，有女朋友了嗎？”

“呃……”莫良伸手撓了撓鬢角，有些不好意思，“咱爸不允許早戀，收到是收過情書。”

“噗！”莫憂輕笑一下，彎起嘴角，“那意思是爸允許的話你已經談了？”

“沒……沒有啊！”莫良臉色微紅，“我還沒遇到喜歡的人呢！”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女生呢？”莫憂靜靜地看著弟弟的臉，感受著他漸漸局促的呼吸，有些想笑。

“喜歡……”莫良猶豫了一下，眼神有些飄忽地落在莫憂身上，“喜歡像姐姐這樣的！”

莫憂呆了一下，有些無奈，“你呀，什么時候嘴這么甜了？”

“呵，沒有吧！”莫良有些尷尬，目光外移，卻發現對面床鋪的吊瓶藥水快要見底，而那個病人旁邊好像沒有人照應，于是他站了起來:

“姐，我去叫一下醫生。”

“好。”莫憂也看到了對面的那個上了年紀的女人，面容有些蒼白，呼吸平穩，似乎睡著了。

很快，莫良就帶著護士走了進來，替那個女人更換了藥水，而這過程當中，那個女人也因為動靜醒了過來。她有一雙異常柔和的眼睛，是那樣的包容，她笑著像護士道了聲謝：

“麻煩你了！”

“噢，沒事的大姐，謝這位小伙子吧。”護士回笑，將換過的藥水瓶丟在垃圾桶里，“對了，您女兒呢？”

“她有點事要做。”一提到女兒，大媽的笑意更濃了，“而且也不想老麻煩她，大四快要畢業了，一定愁懷了吧！”

“呵呵，你女兒可是個孝順人呢！”護士弄好后，笑著走了出去。莫良也準備回去，卻被病床上的大媽叫住了：

“小伙子，謝謝你了！”

“噢，沒事。”莫良轉身，撓了撓鬢角。

“你叫什么名字啊？幾歲了，對面那是你女朋友嗎？”大媽眨眼，笑意漸濃。

“呃……”莫良有些尷尬，“我叫莫良，17歲，那是我姐姐。”

“噢噢，原來是姐姐呀！”大媽恍然，卻扭過頭看向桌子上的水果，努了努嘴，“給大媽削個蘋果吧！”

莫良眨了眨眼，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坐下來拿過水果刀削了起來。隨著刀刃一圈圈卷過，包皮落在垃圾桶里，一個蘋果就削好了。

“給！”莫良放下水果刀，遞給這位大媽。

“大媽又不想吃了，你和你姐一人一半吧。”這位大媽往被子里挪了挪，偏頭笑著。

“……”莫良怔住，低頭看著大媽眼里的笑意和慈祥，鼻頭有些酸，那是和媽媽一樣的眼睛。

“謝謝，那我就過去了。”莫良點頭應著，用水果刀將蘋果切成了兩半。

“嗯。”大媽撫平被子，忽然開口，“對了，我有個女兒，今年20歲了，還是單身，要不你們兩個處處怎么樣？”

“呃——”莫良一臉尷尬，拿著兩半蘋果僵在了原地，“這……不合適吧？”

“我挺喜歡你的，而且女大三抱金磚，就是認識認識嘛，就算不成也沒關系！”大媽又直起半個身子，一臉和藹地笑著。

但莫良莫名覺得這個笑有點恐怖，于是只好推辭：

“那個……我爸不讓我早戀。”

“哈哈！”大媽高興地笑了起來，“好了好了，你去陪你姐姐吧！”

“呃，好！”莫良如蒙大赦，趕緊快步走起來，卻聽身后又傳來聲音：

“我女兒叫季秋楠，和你一樣善良呢！”

“……”莫良頓時怔在了原地，他背對著大媽的眼睛顫抖起來，“她叫……季秋楠？”

“轟隆！”窗外忽然劃過一道閃電，接著傳來轟鳴聲。

“細細簌簌！”風輕輕呼嘯，雨開始灑落了，它們籠罩住了整個QJ市，愈來愈大。

而在莫良家門前，正站著三道身影，不是那季秋楠三人還會是誰。

眼見下起了雨，趙右偏頭看向隊長，張開了厚厚的嘴唇：

“隊長，還等嗎？你母親那里沒人照料啊！”

季秋楠伸出手，她的手指細長，但拇指和食指卻因為吸煙而隱隱泛黃。雨水打在她的掌心，帶來冷冷的潮濕。

“力量會助長欲望，滋生黑暗，卻又要用代價來換取。為什么總有人會沉迷在這樣虛假的力量里呢？”

“就跟考試有人作弊一樣吧！”身后的張絮茹接話。

“呵呵，也是呢！”季秋楠笑了一下，收回手掌，“那今天的任務就取消吧，根據調查，以那個家伙的性子，應該不會濫用能力的。”

“好！”趙右點頭，周身電光炸裂，三人就這樣消失在了黑夜中。

雨，卻磅礴綿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