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莫良和姐姐簡單吃了早飯便回了臥室，他有些疲累了，昨天發生的事都太過駭人。

“原來像我一樣擁有超能力的妖人有一百個嗎？”輕輕拉開窗簾，推開窗戶，看著外面蔚藍的天空，莫良陷入了沉思，“而且得到這份力量的同時，要承擔著未知的副作用，那我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呢？”

“呼！”深吐口氣，莫良走回床邊靠了下去，身子陷進柔軟里，“不管怎樣，先虛與委蛇，找到能夠治愈姐姐雙腿的能力再說吧。”

話落，他輕輕閉上了雙眼，卻又忽然睜開：

“等等，我記得那個季秋楠的能力是異常消弭，我受的傷都能治愈，是不是……”

瞳孔一張，莫良連忙直起身子，推開門下了樓。

“姐，我有點事先出去一下。”

正坐在輪椅上的莫憂眨了下眼，推到窗前往外看，剛好看見匆忙出門的莫良，她抿了抿唇，陷入沉默。

而剛走不遠的莫良，恰好碰到了也剛好出門的任呂。

“叔！”莫良駐足，看向任呂的臉，它平靜如水。

“噢，阿良啊！”任呂扭頭，咧嘴笑了一下，“出去玩嗎？”

“嗯！”莫良微皺眉頭，有些看不明白任呂的表情，“叔呢，沒事吧？”

“我啊！”任呂翹起嘴角，“很好啊，正要出去找梅燕呢，就先別過了。”

話落，他擺了擺手便轉身離開了，背影比起往日要挺拔的多。

莫良愣住，好一會才回神，眉頭皺得越發緊，“他，是我認識的任叔嗎？”

良久，莫良便將這個念頭甩出腦海，去往了QJ市第一人民醫院。

來到二樓，找到昨晚的病房，莫良伸手推開，發現里面只有兩個人。大媽正靠在床頭，瞇著眼睛，季秋楠則雙手枕在床上睡著了。

似乎被開門的聲音驚醒，大媽扭回頭來，看見了昨晚的那個小伙子莫良。雖然好奇，但她用手指掩住嘴，輕輕做噓聲。

莫良會意，視線在睡著的季秋楠身上停留了一下，連忙點頭，轉身輕輕關上門，走到了床邊。

“來！”大媽抬手示意，讓莫良把耳朵湊過來，才小聲說著：

“找我女兒有事的話，能不能多等一會？”

莫良看著睡著的季秋楠那有些疲憊的側臉和糾結的眉心，輕輕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大媽。”

應著，莫良坐到了旁邊空著的病床上，目光卻看著季秋楠有些出神：

“死去的意志和活著的親情……她應該一直都很迷茫吧，哪怕母親看淡生死毫無保留的支持，呵，像我這樣自私的人應該是大多數吧，我已經能夠想象她身上的責任了。家國、家國、家國……選擇哪一個呢？或許，她這樣的人才能成為令人敬仰的英雄吧！”

“嗡——嗡——”忽然，手機的震顫聲打破了寧靜，睡著的季秋楠忽然一驚，醒了過來。

她睜著惺忪的眼睛，臉色有些難看地從兜里掏出手機，是總部的電話：

“喂？”

“這里是狩妖總部聯絡員D，總部下達指令，讓你們南區第二組的電弧趙右立馬趕往GD省偵察，第一小組于今早全部失去聯絡。”

“怎……怎么可能！”季秋楠瞳孔驟縮，眉頭一緊，“收到，我馬上聯系趙右。”

“麻煩你們了，還請務必查出情況。”

“明白了！”季秋楠掛斷電話，又連忙撥給了趙右：

“喂，隊長！”

“總部下了指令，要你去GD省第一組基地偵察情況，他們全部失去了聯絡。”

“怎么可能！我……我知道了！”

“小心一點。”

“好的！”

“嘟嘟——”電話掛斷，病房里的氣氛都仿佛凝重了。

陳薇欣看著自己女兒的臉色，張了張嘴，將手放到女兒手上，輕輕笑道：

“沒事的，我不是聽說南一組的整體實力很強嘛，可能是對方的能力干擾了信號之類的。”

季秋楠顫了一下，抬眸看向母親，透著擔憂，“我有點擔心，兩個月前GX的地震死了幾十萬人，現在GD又出了情況……”

“唉！”陳薇欣嘆氣，面色也有些蒼白，“要是當初你爸沒有挖出那個墓穴該多好啊，就不會有這么多知情人罵你爸，也不會讓你這么小就承受這么重的擔子。”

“沒事的，媽！”季秋楠抽出手掌捏了一下母親的手背，這才看向坐在對面的莫良，開口：“你有什么事嗎？”

“我……”莫良猶豫著，心中陷入了糾結，他感覺自己像個小丑，享受著英雄們保家衛國，還要上前問他們要好處，而且，這樣的好處還要英雄付出代價……可是，他，真的希望姐姐重新站起來，就算丟掉尊嚴什么的，都已經不重要了。

“你的能力，能治愈我姐的腿嗎？”

“抱歉！”季秋楠搖了搖頭，“我的能力讓異態恢復常態的前提是我親眼所見，如果你姐姐健康的時候我看到過的話，才能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莫良垂下頭，臉色沉在陰影里，他忽然開口：“那你母親呢？你母親你總見過吧？”

“呼！”季秋楠臉色一僵，手指攥緊，“你的意思是我在騙你嗎？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能力所產生的副作用不能用能力消除啊——”

最后一句，季秋楠已經是吼出來的了，她的眼角浸上了淚水。

“對……對不起……”莫良蒼白著臉，話語在發抖。

“我想休息了。”陳薇欣忽然開口，臉色第一次變得難看。

“好……好！”莫良應著，起身垂眸走出了這間病房。

“好了！”陳薇欣這才轉過身擦了擦女兒的眼淚，“媽不是還好好的嘛，而且我也很想見你爸了，這不是你的過錯，我一直愛著你呢，秋楠！”

“嗚嗚——”季秋楠終于忍不住哭出了聲，她將頭埋在母親懷里，淚水不斷涌出。

她的堅強，也不過是在勉強罷了。

房外，正靠在門邊的莫良靜靜站在那，臉色晦暗，耳中全是季秋楠的哭聲。

“呵，丟掉尊嚴的我，真是個垃圾！”忽然，他自嘲一笑，轉身一步步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