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銘出來時，鏡子外面西裝男正冷冷地看著懷特。

“你告訴我們有重要的物品需要調查？”他伸出手，“是什么？”

“我……它不見了。”懷特尷尬地解釋。這時候，大家都從里面出來了，楚銘默默地清點人數。少了兩個人。

有兩個人被困住了？

眼前又出現了一個人，他沒有像大家一樣等著看西裝男與懷特對話，而是直接沖上去抱住了懷特，給了他肚子一拳。懷特疼得屈身，同時用拳頭反擊。攻擊他的男人沒有懷特高大，但是完全沒有防御，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繼續毆打懷特。

“你在發什么瘋！”懷特大喊。西裝男背著手，無動于衷地看著他們。

“你害死他了！就因為你搞出來的聲音！”男人一邊大吼一邊攻擊。他眼睛通紅，一拳打到了懷特鼻子上。血開始往地上滴。

“夠了。”西裝男輕聲說，他背后的兩個人拿起槍，對準了地上扭打著的兩個人。“我不是來看打架的，你們有沒有新發現？”

懷特長大了嘴，但是沒有東西可說。他得到的消息都是別人告訴他的。楚銘舉起了手。

“現在能看到那個東西了。”楚銘說，“人的形狀，黑色，像煙構成的。”

西裝男盯著他看了半響，示意后面的人把槍放下來。

“你們最多還有半天時間，要不我會在這里直接殺了你們，”他轉身時說，“我正在失去耐心。”

西裝男離開了，地上的男人最后給了懷特一拳，從地上起來。懷特沒有反擊，只是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看來除了里面的東西會變，那玩意本身也會變化。”卡爾對楚銘說。

“為什么許笑確定女孩子不是失蹤？”楚銘說，“他這么肯定的理由是什么？”

“可能之前沒有人在里面失蹤？”卡爾推測，“畢竟那之后閣樓才被鎖上。”

楚銘想起里面的傘和鏡子。

“如果，”楚銘假設，“里面原本有一面鏡子呢？如果鏡子是完整的？”

卡爾皺眉。“如果我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到了一個鬼片片場，我肯定會到處找出口。然后我看到墻上有鏡子——”

“你會下意識往里面看。”楚銘接著他的話。

“我就出來了。”卡爾說，“鏡子里是安全的。但是鏡子不是已經被打碎了？”

“它似乎是被那把傘打碎的，”楚銘描述了傘上面沾著的玻璃渣和墻灰，“誰會帶著一把傘去那樣的地方呢？”

“就算帶了傘，也不會用它把鏡子打碎吧。”卡爾說，“看到鏡子的那一刻就出來了，怎么打碎它？”

楚銘屏住了呼吸。

“如果那個打碎鏡子的人沒有看到鏡子呢？”他輕聲說。

“怎么可能？那怎么打碎它？”卡爾問。

“它不是被故意打碎的，而是一個意外。”楚銘說。

“那個高度，很難不被注意吧，”卡爾說，“人都會下意識看向里面，除非這個人看不見。”

“我就是這個意思，”楚銘說，卡爾驚訝地抬起頭，“如果看不見呢？”

卡爾結巴了：“盲人？也……也就是說，那把傘的目的不是遮雨，而是探路。”

“但是她看不見，為什么可以進去？”楚銘沉思。

“我們很多人一起進來的時候，只要有人在外面掀開簾子，”卡爾回憶，“他照鏡子時鏡子里看到通道，其他人就可以進入。”

“這么說，肯定需要一個人把她帶進去。”楚銘說，“那個人就是——”

“許笑。”他們兩個人一起說出了這個名字。

“那怪物到底是誰？”卡爾問。

“女孩子被帶進去后再也沒有出來，也沒有人去找她，她應該死在里面了。直到后面許笑進去，才知道她發生了什么，但是鏡子已經碎了，他也出不來。”楚銘總結了一下，“為什么許笑要帶她去這么恐怖的地方？”

“許笑很確定女孩子沒事，他對這里很熟悉嘛。”卡爾回憶著編輯的話。“他不認為這里恐怖。”

“他來過很多次，”楚銘接著卡爾的話分析，“他發現這里有個神奇的空間。他會做什么？”

“他可能會把這里當作儲物間。”卡爾說，“如果是我，我會這么做。”

“所以那些書，那些獎杯就是許笑自己放進來的東西。他太熟悉這里了，以至于他敢把一個看不見的女孩子帶進來。”楚銘說，“現在問題只剩最后一個了，許笑為什么要這么做？”

“還有一個，怪物到底是誰？”卡爾補充。“里面的場景應該又更新了。”

“好，我們進去看看。”楚銘說。

他們再一次來到了入口處。閣樓上的其他人也跟著來了。懷特陰沉著臉，走在最后面。

里面的景象的確不同了。墻壁顯得更新，灰塵更少，殘存的剪報就像剛剪下來一樣。楚銘直奔盡頭的紙箱，上一次里面還有看不清字的作業本。楚銘把它翻開，上面的字果然可以看清了。

字很潦草，有好幾種種完全不同的風格，很像是在上課時傳紙條進行的對話。

卡爾也蹲下來看它。

第一段寫著：“你不會真的喜歡這個瞎子吧。”后面還畫了個鬼臉。

第二段應該是許笑的字跡：“我才不喜歡她！是她喜歡我！”

第三段又是新的筆跡：“那你把她約出來，看她答不答應你！”

第四段和第一段的字很相似：“約出來，許笑會表白的！”還有一個鬼臉。

最后一段恢復了許笑的字體：“我才不會！我要對她惡作劇！”

楚銘把作業本合上。卡爾沒有說話。

他們都知道，現在可以推測那天到底發生什么了。

“這是什么！”他們背后突然有人發出尖叫聲。轉過身，楚銘看到了和上次一樣的，黑色的東西。

它和上次又不一樣了，它的四肢和頭變成了和身體相符的大小，看起來更像一個人而不是昆蟲，此時似乎背對著他們，漂浮在空中。

“它為什么會出現？我們沒有發出什么聲音啊。”卡爾小聲說。

仿佛為了回答這個問題，怪物轉了一個方向。

這一次它有臉了。

上面全是眼睛，雜亂地排列，卻整齊地睜開著，注視著所有人。

有人發出漏了氣的尖叫聲，像是被卡住了喉嚨。

“因為它能看到我們了。”楚銘回答，“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