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的笑容禮貌大方，整個人自帶柔光。

“你好，我是楚黎。”楚銘說。他不明白剛才話多的希瑞為什么消音了，自我介紹后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兩眼發直地盯著莉莉。利爾特也看著她沒說話，只不過和希瑞不一樣，他眼神滿是懷疑。

他的眼神往下，莉莉的長裙和高跟鞋又讓懷疑多了幾分。

“好了，人齊了。”雷安沒有對任何人做出點評，也沒有表示歡迎打氣，臉上只有等待導致的不耐煩。“我們的任務下周一開始，在這之前你們自由活動，第一個任務不會多危險。總部給你們每個人安排了一間宿舍，房間號在你們的終端上，”他指了指希瑞手上的設備，上面消息提示的燈又在閃爍。

“周四我們才會接到具體的任務消息，到時候再開會，開會時間和地點同樣發到你們的終端。”雷安繼續說，語速越來越快，楚銘覺得他越來越煩躁了。

“好了，我說完了。”雷安簡單了拍拍手，徑直走出來了房間，剩下四個一頭霧水的人。楚銘看到他一出房間便迫不及待地點了一根煙，眉頭才稍微舒展。

“就這么結束了？”希瑞一臉懵逼，他看向房間里面其他小組，大部分都討論得其樂融融，還有的成員在彼此擁抱擊掌。“這太敷衍了吧？”

楚銘沒說話，他想象中嚴格核對身份的事情沒有發生，不禁松了口氣；利爾特也不像希瑞一樣憤憤不平，他臉上仿佛寫著“我就是來打工的”七個字；莉莉和表情和剛才一樣無可挑剔，一種大家閨秀的，面具一樣的笑容。

看到沒人搭理自己，希瑞委屈的抓頭發。“你們要和我一起去宿舍嗎？”

“我不住宿舍，我回家住。”利爾特說。

“我想在這里參觀一下。”楚銘說。

希瑞的臉轉向莉莉，哦莉莉是女生，那沒事了。

“我和你一起參觀吧。”他很自然地走到楚銘旁邊，楚銘眼皮一跳，但又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好吧。”他硬著頭皮說。

告別了利爾特和莉莉，他們對著地圖在總部里轉悠。在剛才集合之后，地圖更新了，把他們有權限去的區域清晰地標注出來了。

“你想逛什么地方？”希瑞興奮地往楚銘的終端上看。“博物館怎么樣？”他指著一個點。

“博物館？”楚銘疑惑地問。

“據說這里是收容異常物品和生物的地方，我一直都想去看來著！”希瑞眉飛色舞。

他們順著地圖的指示走到門口，這是一棟看起來非常樸實的建筑，方方正正，連窗戶都沒有，看起來像一根柱子，和其他建筑花哨的風格不一樣。

用終端刷開門，上面顯示他們只能去第一到三層，其他樓層權限不夠。剛進去，希瑞就興奮地跑遠了，忙著戳電梯按鈕。楚銘一個人慢悠悠地打算從第一層看起。

刷開左側走廊的門，他面前是排成一行的房間，樣子各異。有的與走廊只隔了一層玻璃，有的只有一扇小窗，還有的用水泥封死，要不是上面掛著號碼，它看起來和墻沒什么區別。

走廊里非常安靜，楚銘放低腳步，就像害怕把什么驚醒。

他看向第一個房間，房間中央有一個展臺，上面放著一個破舊的八音盒，外面的木質盒子嚴重掉漆，中間有一個人偶，一個穿著舞裙踮腳旋轉的女孩。

讓人不適的是，它沒有頭，只有一截瓷白色的脖子突兀地立著。

四周沒有介紹，只有最頂端的牌子標了個“異常物品774-a”。楚銘趴在玻璃上，盯著它看。

就在這時候，楚銘耳邊響起一個細小而清晰的聲音。他上次聽到，還是在閣樓上第一次見到鏡子的時候。

“雙生子之一，發出的音樂使人產生幻覺，大部分人聽到后會自殘，此效果可被雙生子中的另一個抵消。”

楚銘嚇了一跳，他一瞬間以為是八音盒發出的聲音，直到他反應過來。

這個像解說一樣的聲音到底是什么？他忍不住自言自語。

“吾名為真實之書，我能告訴你每一個問題的答案。”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這玩意還能對話？楚銘愣住了。“你是什么？”他又問了一遍。

“吾名為真實之書，我能告訴你每一個問題的答案。”同樣的回答。

任何問題的答案？

“總部食堂里面什么最好吃？”楚銘問。“你是一本書？我怎么看不見你？”

“本書被設定為只提供異常事件相關信息。”那個聲音回答，“我在你的大腦里。”

“被設定？你是人造的？為什么你知道什么是異常事件？”難道自己被植入了什么東西？

“不是。本書存在即為異常事件，目前不能提供制造者信息。”它一本正經地回答。

“那誰給你的這個設定？”楚銘問。

“本書的制造者。”

“那你為什么會在我這里？”楚銘的耐心漸漸減小。

“因為上一任主人將我贈與你。”

“誰？”楚銘感到困惑。

“楚天闊。”

楚銘的心瞬間一緊。這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名字，但是聽到的那一刻他心里涌起巨大的思念和悲傷，就像緬懷死去的……父輩。

“他是誰？你和他有什么關系？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楚銘不由自主地加大了音量，他的聲音的走廊上回蕩。

“他是我的上任主人，除此以外的問題我不知道答案，這些和異常事件無關。”

楚銘握緊的拳頭又松開了。

“為什么之前我們不能對話？”楚銘的音量降低。他打算一會好好查一下這個名字。

“本書的能力沒有上限，但是會受到主人的限制，使用本書會消耗主人的體力。”這個聲音毫無起伏。楚銘剛想繼續問問題，有人拍上他的肩膀。

是希瑞。“我已經把其他地方參觀完了，真的很震撼！”他一邊絮絮叨叨，一邊用雙手比劃。楚銘禮貌地嗯嗯作為回應，心里面依然想著剛才的事情。

楚天闊是誰，為什么要把這個留給自己？

真實之書……它不能提供制造者信息，是因為自己限制了它能力？

“是的。”楚銘耳邊響起聲音，夾雜在希瑞的廢話里。

看來他不用犯傻一樣地自言自語，就能和這東西對話了。楚銘想。它就像一個電影的旁白一樣，不帶立場地做解說。但它怎么判斷我有沒有在和它說話？

“我的上一任主人通過說真實之書這四個字來喚醒我，在意識里想這四個字也行。”它回答。

“好中二，可以換一個嗎？”楚銘皺眉。

“請隨意。”

“你就像旁白一樣，我叫你老白吧。”

“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銘從它的聲音里聽出一絲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