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銘來到自己的宿舍，把東西隨便找了個地方放，把注意力投向桌上的電腦。

他沒有按動任何按鈕，攝像頭對準他的臉進行識別后就自動開機了。

等屏幕亮起，楚銘把鼠標放在瀏覽器的圖標上。能上網！他馬上開始搜索楚天闊三個字。

相關度最高的搜索結果是一個研究所的人物簡介，楚銘點了進去。

“楚天闊，男，34歲，梵溪生物研究中心副研究員。”

只有極為簡單的一句話，頁面上留出大量的空白。這人是個科學家？

楚銘正準備退出，下面的空白里突然被一張照片填滿了，原來是剛才沒有刷新出來。看到它，楚銘一時間說不出話。

這個人和楚銘長得極像！

“……老爸？”楚銘輕聲說。看到這張照片的一瞬間，他感到喉頭一緊。

照片上的男子笑得溫和，仿佛在打量電腦面前的人。

楚銘鼠標向上劃，頁面上沒有更新其他信息，就像他只留下一張照片一般。怎么會這樣？這個梵溪生物研究中心是什么？和處理局是什么關系？

他發現最上方有留言系統，索性點開打字，問為什么沒有楚天闊的其他資料。他給自己捏了個想學術交流的身份。

讓他意外的是，網站居然馬上就回復了。

“訪客您好，楚天闊已于十年前離職，故本研究中心已撤下其相關研究資料。”

非常官方的回答。十年前？楚銘不死心，又發了一條信息。

“請問他離職去了什么地方工作？”

這一次，網站沒有回應了。楚銘把網頁記下后退出。難道他那個時候加入了處理局？

他回到搜索頁面，搜索結果有很多條，他慢慢地往下讀，結果發現剩下的幾乎全是同名同姓。

他沒能找到他想要的那個人的信息。這不科學，楚銘想，看那個介紹，楚天闊似乎做了很多研究，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跡。

倒像是有人把他留下的記錄抹去了。

楚銘清空歷史記錄，把電腦關了。他正準備去洗個臉冷靜下，耳邊響起了門鈴聲。

是希瑞。

“沒想到你在宿舍，”希瑞非常熱情，“我就住在你隔壁，我們是不是特別有緣？”

楚銘含混地點頭。

“以后我們可以一起去吃飯，去工作！”希瑞開始暢想未來，“處理局真是太好玩了，執行部比科研部好玩多了……”

科研部？

“加入科研部的人，局里會刪去他之前的研究記錄嗎？”楚銘打斷了希瑞的長篇大論。希瑞一愣。

“如果涉及需要保密的信息是有可能的，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沒什么，就是好奇而已，看到一個科學家的名字，但是搜不到他的研究。”楚銘一副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的樣子。

“是局里的？我可以幫你查一下，我對科研部的員工目錄還是有點權限，肯定比你強。”希瑞拿出自己的終端，非常得意。“什么名字？”

說了會不會暴露？但是不說的話，這個線索就斷在這里了。

“楚天闊。進來之前聽別人說的，好像在賣保健品。”楚銘露出淳樸的笑容。

希瑞有點無語。“我幫你查一下。”

楚銘沒說話，安靜地看著希瑞的手指在屏幕上飛舞。

“他……有點奇怪，”希瑞一邊說一邊把屏幕面向楚銘的方向，“我沒有查到他這個人，但是在一項課題里面查到了他的名字。”

楚銘湊近，上面只有兩行字。

“課題名稱：研究異常生物107與人進行精神融合的可能性

負責人：楚天闊；方舒”

楚銘試圖點進去，沒反應。

“這個課題的內容可以看嗎？”他問。

“我權限不夠。”希瑞嘆氣，“我沒有在員工目錄里面找到這個人，只找到方舒，但是他卻參與了這個研究，很奇怪。”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他老爸，看來他父母都在這里工作，楚銘想。

“沒事，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就是好奇。”他笑著說，“下午有安排嗎？”

“有啊，我想去其他地方逛逛——”

希瑞的聲音被終端的消息提示音打斷了，他們兩人的終端都響了。

“您好，你的任務信息已更新。”

楚銘與希瑞對視一眼。雷安說周四才會告訴他們任務是什么，結果現在就來了？

楚銘點開它，還沒有來得及看，又彈出新消息。

“半個小時后來總部二樓左數第一間辦公室集合。雷安。”

“我應該說我們運氣好嗎？”希瑞扶額。

楚銘關閉消息，開始查看任務。

他快速讀了一遍文字部分，再去看圖。大意是某個城市的街心公園新裝了一個雕塑，五個手拉手的孩子，最近一周老發生小孩子夢游，最后居然跑到雕塑下面的事情，孩子的年齡大小不等。被家長找到以后，這些孩子都變得木訥自閉，完全不說話，對自己怎么來的沒有記憶，只說醒來后自己就在雕像下面。

“什么嘛，這一點都不刺激。”他聽到希瑞小聲地抱怨。

圖像里面是一個石像，五個孩子拉著手站成一排，臉上五官刻得比較不走心，勉強看得出在微笑。看起來沒什么異常，就是丑了點。

“我們該出發去開會了。”楚銘看了看時間。

“哦哦。”希瑞眼睛還粘在屏幕上，楚銘把他推出房間，再轉身鎖門。

他們到辦公室的時候，莉莉已經坐在里面的沙發上，朝他們溫柔一笑；對面是大喘氣的利爾特，想必剛從家里趕過來。

“人到齊了。”雷安示意他們坐下，點開大屏幕。

上面投射出了那張雕塑的照片。和楚銘在終端上看到的一樣——

等等，不對。

由于圖片放大的原因，楚銘看到了他剛才沒有看到的東西。在最左邊孩子的腳旁邊，有一個很小的，白色的東西。

它是那座石像的一部分，有一端與腳連著，被草擋住大半，不仔細看很容易忽視。

雷安的手指在空氣中點了點，一個由淺藍色光線組成的立體投影出現在他們中間，懸浮在空中緩慢旋轉。楚銘對著它看了看。發現它沒有照片上的那個白色的東西。

他立刻提出了這個問題，清晰地看到雷安皺眉。

“這個投影是根據一天前的數據生成的，照片是一分鐘以前的實時照片。”雷安一邊說著，一邊將圖片放大。由于分辨率足夠高，放大后的照片依然清晰。

“這是一只老鼠？”希瑞瞪大眼睛。

它沒有臉，但是身體，耳朵，尾巴，還有四只爪子都讓它看起來一只老鼠。

“為什么要刻這玩意？”利爾特問。

“不，這不是他們刻的。”雷安看著投影，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