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刺穿了方舒的右臂。
他無法逃跑，也無法掙扎了。
疼痛和失血讓他說不出話，眼前的東西也模糊了。
我就要死了嗎……方舒斷斷續續地想。
連思考都變得好累。
有東西碰到了他的胸膛，看來對方是準備進行最后一擊了。
想必楚天闊死之前，也是同樣的體會吧。
如果不是自己執意想擁有真實之書，他們不會走到這一步。
等自己死了，這玩意會煙消云散嗎？
反正也沒機會物歸原主了……
方舒暈到了。
而楚銘的耳邊突然響起了聲音。
“真實之書，融合完畢。”
這個聲音喚醒了他。
“老白？”楚銘疑惑地問。
接下來，他就發現自己操控的金屬馬上要刺穿方舒的胸膛，而對方看起來已經快死了。
不要！
楚銘立即往后退，因為動作幅度過大倒在了地上。
殺了他……
內心的聲音還在呢喃。
楚銘看向自己的錄音筆。它忠實地記錄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而實驗室外面已經有聲音傳來。
“雷安，是這里？”
“看起來方舒已經封閉了實驗室。”
“他在干什么？”
“讓開，都讓開，已經得到授權解除實驗室封鎖。”
沒時間了！
楚銘立刻往沖進了玻璃門。
他得想辦法恢復正常，再躲起來，他應該怎么做？
“小白，能容納異常事件的存在的介質，能作為橋梁改變異常存在的形式。”
看到瓶子里剩余的液體，老白說。
原來這玩意也是異常？你剛剛怎么沒說？
“我剛才并不完整，能提供的信息有限。”
那有什么辦法，能讓我和異常分離，但是不會死嗎？楚銘幾乎不抱希望地問。
“很簡單。喝了它。”老白的語氣平穩。
什么？
楚銘看著它，想起沾上一點點時自己感到的痛苦。
但外面的系統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不管了！
楚銘一飲而盡。
沒有味道，像水，但是很冰。
然后呢？
難不成自己要拉出來——
楚銘剛想問，但一種熟悉的感覺包圍了他。
就像剛才一樣，仿佛身體里面的東西要沖出來，破開他的胸膛。
但是沒有這么夸張，只是水從他的身上，他的眼睛，鼻子，嘴，每一處皮膚和粘膜析出，然后在空氣中合在一起，變成空中漂浮的水球。
楚銘下意識地拿起手中的瓶子去接，它順從地流了進去。
老白，你還在嗎？
他小聲問。
“當然，我認定主人的方式是靠上一任主人的指定，除非是暴力抽取，我不會離開。”老白公事公辦地回答。
現在我體內還剩下什么？
“蒼白之馬和液態合金已離開。”
夠了。
楚銘小心地站到實驗室的另外一端，等著大門打開。
在執行部，科研部和審查機關的工作人員們沖進來時，他已經變成了角落里的透明霧氣。
他們看到的是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方舒，以及毀成一半的實驗室。
還有剛才楚銘放在方舒身邊的錄音筆。
當然，楚銘刪去了自己說的唯一一句話。
等門口沒人經過時，楚銘小心地避開守在門口的人，溜出了科研部。
然后回到宿舍，再一次喝下帶著的一瓶小白。
這一次，他能感覺到自己完全變得輕松了。
至于裝著迷霧的小白，楚銘把它裝進了空礦泉水瓶。
然后混進了房間里放水的地方。
他愉快地躺下，準備補個覺。
他真誠地希望，這一次能夢到父母。
……
“什么，因為隊長受傷我們暫時不能接任務？”
希瑞難以置信地尖叫。
“正好大家放個假嘛。”莉莉一臉溫柔地說。
“有時間的話，想去游樂園嗎？”她扭頭問楚銘。
“我都可以。”楚銘打了個哈欠。
大概是融合的后遺癥，他老感覺體力不支。
“你們兩什么時候搞在一起了？”希瑞發出更大的尖叫。
“我們沒有。”莉莉臉紅了，有些惱火。
“我就不去了，我——”利爾特擺手。他一個成年人，沒興趣陪小孩出去玩。
“我請客，難得的機會，大家聚一下不好嗎？”莉莉勢在必得。
有人請客？
那還猶豫什么。
不去還是人？
“我呢？”希瑞可憐巴巴地問。
“都請！”莉莉豪邁地說。
畢竟只有在這里，才會有刺激的事情發生嘛。她想。
所以要一直和大家在一起。
“要不要拉上雷安？”希瑞問。
“他不是受傷了嗎？”楚銘反問。
“也是哈……那就我們吧。”
于是四個人熱鬧地定了票，約好了明天的時間。
然后希瑞要去科研部找朋友玩，莉莉去逛街，利爾特回家。
楚銘獨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沒有人提前幾天科研部發生的事情，雷安也沒說受傷的原因。
消息被封鎖，即使沒有被封鎖，也不是他們能打聽到的。
本來希瑞是聽到了些風聲，但在這個事件里受傷的雷安明令禁止他說出去。
希瑞：危
所以無事發生，他們將繼續這樣的生活。
最讓楚銘震驚的是，他居然也開始覺得這樣的生活不錯。
就在他這么想的下一秒，一個人把他拽住。
然后拖進了旁邊兩棟樓夾著的小巷。
……
對這種奇怪的地形如此了解的人，楚銘馬上猜到了是誰。
“隊長。”
雷安玩味地看著他。
“那天我們一起去科研部交東西，你怎么后面不見了？”
“我出去了一趟，之后回來就沒找到您。”楚銘微笑著說。
他心里清楚，雷安肯定已經看到了監控。
但那天如此混亂，一個和科研部八竿子打不著的執行部新人，之前去過一趟樓上，之后消失，不是他們要考慮的問題。
真正在注意楚銘動向，并且意識到他可能與事件有關的人，只有雷安一個人。
他沒有說出來，楚銘自己現在依然活蹦亂跳，就說明雷安并不打算直接把他交出去。
他可能只是在意自己的立場……或者說，態度。
“你到底是誰？”雷安換下開玩笑的語氣。
“我是一個不該存在的人，”楚銘說，“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雷安問。
他大概把楚銘與這件事的關系查明了，除了他到底是誰，那天和方舒發生了什么。
因為方舒子彈亂射時，剛好打壞了攝像頭。
“隊長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楚銘一本正經地回答。
“一切以工作為重。”
……
雷安無語。
他算是看出楚銘根本不想好好回答問題。
好在他也不介意這點。
“行啊，你明天別去游樂園了。”
“過來幫我整理資料吧。”
楚銘變得沮喪。“為什么？”他掙扎著問。
“你看到隊長被電居然都不救一下？”
雷安振振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