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奐去公司沒有遇見什么見鬼的桃花，倒是被當成陀螺抽著轉了一個上午，幾乎忙的她頭暈眼花。

全都是些端茶倒水、復印文件的打雜。

中午因為沈玫不在家，她自己又被折騰的累的夠嗆，懶得再回家做飯，在外面隨便找了個小面館解決溫飽。

“呸！我非得吃他們這碗飯？”她正跟沈玫打著電話，“我才不會為了五斗米折腰。”

沈玫現在還在去機場的高速公路上，聽完她的話笑了一下，一語道破真相，“那你不是下午還要回去繼續勞作？”

“玫玫！”米奐氣的吸溜了一口面，“我這不是跟你抱怨兩句撒撒氣嗎？你怎么這樣？”

“好好好，我收回剛剛那句話，你就當作沒有聽過。”沈玫失笑，安慰她，“新人都是這樣的，等你混久了，往上升，就好了。”

“既然大家都是從新人過來的，又何苦為難新人呢？”米奐嘆了口氣。

其實讓她干亂七八糟的雜活不是最讓她生氣的，最讓她生氣的那些人的態度，搞得好像她不是應聘進來參加工作的，而是進來討飯的。

“誰知道呢？”沈玫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后她聽著米奐在那頭吸面條的聲音，才想起來自己打這一通電話過來的正事，“對了，我跟你說一件事。”

“什么？”米奐手上筷子不停。

“你不是最近老說自己夢到同一個人嗎？”沈玫看了眼前面的司機，才繼續道：“我這里遇到一個師傅，他說他以前碰到過這事兒，聽著跟你的還挺像。”

“你不是不信這些？怎么也開始了？”米奐先逞了一句口舌之快，然后問她，“怎么說？”

其實她不止是最近老夢到這個叫予之的男人，從她十八歲開始，就經常會夢到這些場景，只是一開始的時候，這種情況比較少，間隔幾個月甚至半年往上，才會夢見一兩次。

一開始她并沒有太在意，一個夢而已，太正常了。

可是后來她慢慢發現，這個夢隨著她年齡的增長，越來越頻繁了，尤其是最近，她幾乎每晚都能夠夢到，夢里的男人也越來越清晰，直到今天，夢到了他的名字——予之。

米奐自覺自己是一個無神主義者，是不信鬼神的，但隨著這個夢，她慢慢的改變了一些想法。

“師傅說他們村子里以前有一個姓王的人家就遇到過，做夢的是家里老大的媳婦，不過她夢見的是女人，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

沈玫剛說完，前面的師傅就接過話茬，“就新娘子那種喜服，她描述的可清楚了，有板有眼的。”

米奐沒有聽見師傅后面補充的那一句，她心里一緊，“然后呢？她也是經常夢到嗎？”

“對，剛開始說一兩個月一次，后來越來越頻繁，到最后天天做夢。”說到這里，沈玫的聲音戛然而止。

“對，然后呢？”米奐連筷子都掉了，碗里的面根本顧不上吃。

“然后......”沈玫沉默了兩秒鐘，才說，“然后她在一天早上，再也沒有醒過來。”

“什么意思？”米奐愣了一下。

“哎喲！就是一直沉睡嘛！跟那個小娃娃的故事書里寫的一樣，那個什么睡美人啊？”師傅在前頭沒忍住再次接話。

其實剛才在路上，他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到結果都給沈玫復述過一遍了。

“就是陷入了沉睡，我理解的是跟植物人差不多。”沈玫說完之后，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

“一直沒有醒過來嗎？”米奐問。

“沒有。”沈玫這次看了眼那位師傅。

“現在還在睡？”米奐又問。

“不清楚，聽說沒過多久，她老公就已經跟她離婚了，一開始是娘家人請來了醫生，后來又送進了醫院，現在情況不明。”

米奐攥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的慢慢收緊。

沈玫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沉默，“其實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我就是聽到這個，想著不能瞞著你，等我回去，然后咱們先去醫院做一個檢查。”

“嗯，好。”米奐不想讓她擔心。

掛斷電話之前，米奐跟她說，“這件事情先別跟家里人說，姐。”

她每次叫沈玫姐，都是在求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