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雨夜,偌大的落地窗旁,是一個孤單的背影。雨夜的微光將她的身影拉的很長,可無論有多么的長,碰到了墻的時候,還是折返了回來。
樊玲覺得,自己已經被全世界遺棄了。
幼兒園的時候,學校的親子活動,爸爸媽媽一次也沒有來過。她帶有一絲希望的問爸爸媽媽,別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來,為什么你們不來啊。爸爸媽媽說,等你上了小學,爸爸媽媽就來了。
樊玲懷著期待的上了小學,可她坐在校門口對面操場的小凳子上等啊等啊,校門口漸漸人影稀少,她還是沒能等來她在等的人。
“你們騙我,你們說過上了小學就參加我學校的活動的。”樊玲曾這樣傷心的質問爸爸媽媽,原來,她眼中應該是最親近的人也在騙她。
爸爸媽媽沒有反駁。
后來,五年級的一次親子拔河比賽,樊玲特別的想參加,問了爸爸媽媽好幾次,他們也只是含糊其辭。
不出意料的,他們又是沒有來。那天活動結束后,樊玲問老師:“老師,你說他們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要這么說,爸爸媽媽只是在忙,忙著掙錢給你花。”老師抹了抹樊玲眼角的淚珠。
“可我不喜歡他們掙錢,我只想要他們陪陪我。”樊玲哭了更厲害了。
初一的時候,媽媽考上了早稻田,踏上了留學之路。離開的那日,樊玲抱著媽媽的大腿,拉著媽媽的衣角,乞求媽媽不要離開她。
媽媽告訴她:“玲玲,這是媽媽的必需要去做的事,這是媽媽的理想。”
媽媽離去的背影很是決絕,樊玲甚至到現在還在想象著,媽媽的背影之下,是否會有一雙,有過一絲留戀的眼睛。
自媽媽出國留學后,爸爸越來越少的住在家里了。偶爾回家,腦子里想的也全都是家族產業。
從小到大的家長會,都是張媽開的,幾乎過兩年,張媽都得解釋一下自己的身份。
在樊玲的記憶里,幾乎都是和張媽相處的日子。去游樂園是這樣,有時候學校的活動,也是這樣,中考陪考是這樣,好像腦海里能想到的一切快樂或重要的事情,基本都是這樣。
她記得張媽的喜好和生日,卻只能在老師問他們知不知道父母的生日時望著窗外發呆。
她總覺得,錯的不是自己,可好像也不能說,錯的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