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轉身離開了,走之前,又拍了拍曦合的肩膀,似乎在說,祝你好運。
曦合并不知道自己要面臨的是什么?只是她知道自己將要幫白澤夜解決問題,讓他少一點憂愁和煩惱。她在帳外等了許久,終于有士兵掀起了簾帳。深呼一口氣,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氣,往里面走。
她往里走沒有抬頭看,也不知是緊張還是別的。戰戰兢兢的,她覺得這是她人生中最莽撞的一次,還沒有想好該怎么說就匆匆忙忙的這樣進來了。正所謂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是順其自然罷了,這來都來了。一直都是低著頭的,又由于頭盔比較大,前面的視線都被擋住了,只能看見腳下的路。
“參見眾位將軍。”她單膝跪地在營帳中央,手拿著一柄銀槍,手緊緊的握著,手心估計已經冒汗了。
肖羽敬在她剛剛進來時,就一直注意到她了,剛剛有人通報,說有方法破陣,肖羽敬不禁懷疑,這人說的話可靠譜啊!他仔細打量了眼神的人,就這樣表面看起來,“他”連當兵的資格都沒有,看一看,她那個風大可能就被吹走的身子,穿著這寬大的盔甲,顯得她整個人又嬌小了不少,臉上還沾了那么多鍋底灰,這臉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雖然是在炊事那邊工作的,但是起碼也是兵啊,目無軍紀,心里默默的想著,這個人是如何進的軍營的?他的第一感覺告訴他,此人需要多做觀察。
“你說你有辦法破解金光陣?不妨說來聽聽。”他比較想聽一聽,這么一個“其貌不揚”的人,能有什么好的方法,要是純屬惡作劇什么的,糊弄他們的話,拉出去重大五十大板也不算過分。
“竟然如此,那小的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是這樣的,小人的看法是這金光陣的主要是黃銅,那么就屬于金。五行八卦,萬物相生相克,火能生土,土能生金,強火得土,方止其焰,又火能克金,金多火熄,金弱遇火,必見銷熔。他們用金,不妨我們就用火,只是這火不能太小,需大火,用大火,讓他們沒有躲的地方。”
初來的緊張已經減輕了不少,說的也是頭頭是道,這也要歸功于芙玉啊,要不是芙玉一直逼著她學,就她那樣的性子,也不可能懂得如此之多。想了想,繼續道:“我們可以這么做,在他們擺金光陣的同時,趁著那個時間,用酒或者其他易引燃的東西灑到黃銅上,然后用箭點燃,大火燃燒,任何那黃銅再堅韌,其陣可破。”擲地有聲,曦合突然覺得,有些自己害怕的東西,你如果不是刻意的去想,其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害怕。
“嗯,這小將分析得不錯,方法也不錯。”一旁的白虎很是欣賞啊,沒想到看著弱不禁風的人,還能講出這樣的話來,說實在話,“他”在進來的時候,白虎從心底是看不起這個小輩的,在他的印象里,當兵之人,不說高大威猛,起碼也要身材結實,可是,這個人,感覺就是小時候就沒吃過飽飯一般,這種身體素質,確確實實不適合當兵。這是現在他改觀,身體發膚嘛,這也不是由自己就能決定的,他說的,他還是認可的。起初白虎也曾想過火攻,卻并沒有深入的去解析這個問題,他抹了抹下巴的胡子,贊嘆著,果然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啊!
肖羽敬聽了曦合的話,也是如雷貫耳,怎么他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果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可想要何封賞??”肖羽敬問道。
“小的不要封賞,這些都是小的應該為國獻力的。”還能要什么?她一個姑娘混在男人堆里,最大的希望,可能也就沒人認出她就好了。
“那你先起來吧。”老是讓人家這么一直跪著,人肉要是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久了都是會疼的。
人家都叫你起來了,還一直站著就真的有失禮儀。“謝謝元帥。”說完,曦合便站了起來,抬頭看了眼前的人,這熟悉的面孔,就說呢,聲音如此之熟悉,原來是他呀?怎么會是他呢!曦合簡直不敢相信,不禁大叫了出來:“怎么是你呀?”聲音足以讓周圍的人聽到,幾個人看她,滿臉寫著疑惑。
曦合的心,風起云涌,昨天的那個混蛋,沒想到又在這遇見了他,這丫的原來是元帥,難怪那麼狂妄,也難怪還在青樓遇見他,真真有負于他的那個好皮囊,流連于花叢,沉迷于酒色,這不就是所謂的貴族做派嗎?也難怪,這金光陣會破解不了,有這樣的元帥又怎么會能破解呢?曦合對肖羽敬的定義,已經停留在了初見的那一天,那個印象。
肖羽敬聽“他”的話,十分驚訝,什么叫,怎么是你呀?除非他們曾經見過,不然“他”為什么會這么說呢?而且“他”的聲音有點兒熟悉,起初并不明顯,可是她說了那么久的話,肖羽敬突然覺得好像在哪里聽過?他突然想起昨日的那個人,難道會是她嗎?雖然他現在不敢確定,但心中的懷疑種子已然種下,遲早他會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男是女!到底是不是,昨日他見到的那個人?
“小將,這是我朝王爺,不得無禮”白虎承認他對她是很欣賞的,但是,要是“他”敢對肖羽敬不敬的話,那個時候別怪他翻臉不認人。
“你不認識本王?”按理來說,要是這個兵營中的人,又有哪一個不會認識他的呢?但是目前看來,眼前的這個人說認識也奇怪,說不認識那就更奇怪了。“他”的種種,表情和動作表明,他們肯定是見過的,但是要真的是兵營中的人怎么會是如此的?所以在心底,肖羽敬對她“他”的懷疑更多了一分?
“王爺……??沒……沒什么,那小的先行告退了。”答非所問,這到底是有多緊張呢,曦合或許在害怕,害怕他會認出她來,曦合說完,沒有等肖羽敬再說話,便一灰溜的,倉皇的逃出了營帳。她覺得要是她再多待那么一會兒,她真的要窒息了,她為何要緊張,也為何要害怕,要是一個對自己無關的人,根本就沒有必要如此。跑了老遠老遠,她這才發現好象剛才并沒有在意白夜澤到底在沒有在?完了完了,計劃好像,脫離原來的軌道了。
顧曦合進去的時候,白夜澤并沒有多做注意,她的臉上涂了許多,鍋底灰,黑乎乎的,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模樣?只是她開口說話的內一剎那,白夜澤總算是明白啦!那姑娘并沒有聽從自己的話,好好的呆在家中等候,而是又跟過來了,她難道真的不知道軍營是何其危險的地方嗎?
曦合跑了出去,白夜澤自然也跟了上去,他怎么會放心她一個人在這兒呢?白夜澤也走了,容澈自然是明白的,他們之間的關系有時候并不需要語言多做交流。更何況他也不傻,這么明顯怎么會看不出來呢?
或許在現場也就只有白虎一個人看不出來了吧!白虎與曦合并沒有多少的溝通與交流,看不出來,自然也是理所應當的。
曦合跑回了營帳中,感覺有點兒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錯覺。怎么會這樣呢?明明就是為了,她的白大哥而來的,怎么會因為這樣一個人而忘記了自己要做什么事?或許并不是忘記,而是直接就是,看見那個人的臉以后就沒有再想起來,明明認識的時間并不長久,明明可以保持鎮定,為何?這到底是為何?
他是將軍也好,王爺也好,或是平民百姓也好,他們不過也就見過幾次面而已,還都是壞的映象,為何會有如此奇妙的感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曦合并不想承認他要多好,在心里也質疑肖羽敬,想問為何這種無能之人也能當上元帥,執掌軍營大權。她再怎么樣的質疑,可是她不得不承認,無論是在青樓的吊兒郎當,還是在河中狼狽不堪,以及剛才的面無表情,他依舊都是相貌堂堂,俊朗非凡,長相真真是人間之龍啊!
在曦合思緒飄飛之時,白夜澤來了。他一直都知道這姑娘的輕功是挺不錯,可是今天卻有點不大尋常,他差點就追不上她了,難道這才短短幾天不見,這武功進步那么快?這好像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了。她回來后,竟然平靜如水的坐在那里,對于平日就不太安分的人來說,真的是很奇怪啊。
白夜澤看著那小小的帳篷,還有四周雜亂的木材,那旁邊緩緩升空的裊裊炊煙,他以前真的小看她了,一個大姑娘,在這么嘈雜且簡陋的地方,她竟然沒有一句怨言,還能如此淡定的住下來,還真不得不佩服。至于白夜澤怎么會發出這么的感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他那個是營帳,好歹也是干凈整潔,豈是曦合這種小帳篷可以與之比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