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星斗閃爍著光芒,像無數顆閃亮的銀珠,密密麻麻鑲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銀河像一條淡淡發光的白帶,橫跨繁星密布的天空,不知不覺,天已然有些晚了。
宴會上的人漸漸散去,便幾乎只留下出征立下汗馬功勞的幾個比較重要的人物,白夜澤四處張望著,心中滿是著急,這曦合怎么說去找水,怎么這么半天還未回來呢,難不成?真的走丟了不成了?自己千不該萬不該讓她一個人去,要是她真有事,那該怎么辦?
白夜澤正著急之時,迎面走來一個宮女,她開口問道:“可是白夜澤,白公子?”
“我就是,有何事嗎?”白夜澤的素養還是比較好的,在著急的時候,還能靜下心來,聽著別人的話,也沒有直接無視人家,盡管身份地位如此的懸殊。
“王爺讓奴婢前來轉告白公子,曦合姑娘他帶回王府去了,讓公子不要擔心。”那姑娘不緊不慢的緩緩說道,大致把該說的給說了,說完,福了福身子,轉身離開了。
聽完消息,白夜澤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丟去哪里,只是被肖羽敬帶回去了而已。等等……?羽敬給帶回去了?沒聽錯吧?白夜澤嚇了一大跳,曦合怎么會碰上羽敬了呢,羽敬怎么就把她帶回去了呢?想來想去,就是想不清楚…………,難道說羽敬認出曦合來了?畢竟在軍營里,兩人是天天面對面的,如今曦合雖然換回來了女裝,任衣服怎么變換,臉是變不了的。恐怖的想法在白夜澤腦子里生成,肖羽敬會不會對顧曦合怎么樣吧?這帶著曦合來參加宴會的時候,怎么就沒想過會碰上肖羽敬呢?現在又擔心成這樣,這白夜澤跟曦合相處久了,腦袋都開始有點不正常了。
在白夜澤胡思亂想之時,肖羽凌從那高位走了下來,然后走到了白虎身邊,真誠的對著白虎說道:“白老將軍,您跟隨著先皇打江山多年,有些事情,朕無須點透您老也是明白的,這次羅忠復反叛,給了朕一個提醒,從今往后,朕一定不負朝臣,不負天下百姓,會認真的,努力的去做一個好皇帝的。”
他這么說,不是為了要安撫人心,也不是為了籠絡人心,而是經此一役,他的的確確明白了許多道理,一個皇帝,如若不能整治朝綱,以此安穩天下,而終日沉溺于兒女情長,如此,確實不該,不該……。
人的一生,如果實在無法改變自己的出身,無法脫掉肩上的責任,那么,就改變自己吧,成長,是一個人無法抗拒的過程。
白虎明白他的意思,看到皇帝有所成長,也不惘他們的一片苦心了。他笑了笑道:“皇上,如若先皇看見現在的你,肯定也會很高興的。”
“朕也相信,會的。”莞爾一笑,眉宇間和肖羽敬很是相像。說完一切之后,白虎和容澈他們也回去了。白夜澤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也坐著轎子離開了皇宮。
――――――――――――
而另一邊的肖羽敬可就沒有那么好過,誰叫他沒事帶著一個麻煩精回來了呢?一路上都在反抗,讓肖羽敬放開她,她能自己走,后來,肖羽敬實在受不了她如此鬧騰,便狠心的將曦合給打暈了。終于,世界安靜了…………
中央出了個小插曲,是發生在肖羽敬打暈顧曦合之前的一件小事情,由于肖羽敬進宮時是坐的轎子,回去帶著曦合,自然也是坐著轎子回去的。兩人同座在一起,曦合雖然沒有吐,但是她的行為卻要比吐什么的,來得更為夸張。一會兒說熱,一會兒說冷的,一會兒說要唱歌的,一會兒說要跳舞的,弄得肖羽敬哭笑不得。還好這轎子夠大,不然,就按照曦合如此折騰,即使能堅持到敬王府,轎子估計也是半殘品了。
一路上,顧曦合沒少折磨肖羽敬,到了敬王府,肖羽敬吩咐府中侍女幫曦合洗個澡,再換件衣服,自己也重新沐浴梳洗了一番,整理好一切后,不放心之余,又去看了看曦合,此時此刻的她,正乖乖躺在床上熟睡,不吵不鬧,倒挺像個睡美人。
肖羽敬確定她熟睡后,便回自己房中去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是傳出去,對曦合的名聲不好,躡手躡腳的出了曦合的房間。
“啊…………!!!”聲音響徹云霄,把整個敬王府的人都弄得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進賊了!這一大早上的,曦合發現自己并不是在白府的房間里,并且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昨晚穿的那件,一想自己是否被人拐賣了?
都這么大聲了,住在她附近的肖羽敬能不被驚動嗎?在書房放下筆墨,往曦合住的園子去看看。
當肖羽敬到的時候,曦合正抱著被子縮成一團躲在床腳,床邊站著四位丫鬟,見肖羽敬進來,紛紛行禮:“參見王爺。”
肖羽敬擺了擺手,看這樣子也猜到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他上前走去,站在床邊,面無表情的看著曦合,應該是實在不知道怎么開口。
曦合在他來之前就知道了,自己在敬王府中,不過,自己到底是怎么過來的呢?人生地不熟的,下床也不是,不下床也不是,剛鼓起勇氣想自己下床去,不料,肖羽敬就來了。見他面無表情,曦合還是開口問道:“我怎么在這?白大哥呢?”
“你昨晚掉池塘里去了,剛巧我從那里路過,便把你撿回來了,我昨日已經讓人通知夜澤,可能過會兒他便過來接你。”反正她肯定也記不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胡說一下還是可以的,畢竟他堂堂王爺,被一個姑娘拉著掉了池塘,傳出去怎么都不太光彩。
曦合無語了,果然是酒后誤事啊!這都能掉池塘里去了?她的記憶就只停在了和白夜澤說去找水的時候,其他的都沒有便是一點記憶也沒有了,管它到底發生了什么,只要不影響,現在沒事不就都行了嗎?如此想著,對著肖羽敬笑著說道:“謝謝昨晚你救我回來。”
肖羽敬剛剛想說話,便有人來報,白夜澤來了。肖羽敬說他去大廳接待白夜澤,讓曦合梳洗打扮好就過去,曦合乖乖點頭,應了聲。曦合昨晚的衣服已經被丟了,肖羽敬讓人重新給她送來了一套,并非是紫色,而卻是白色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真真感覺就是為了她而量身定做的。
―――――――――――――――
“你來得真早!”肖羽敬淡淡道。
“還好吧。”白夜澤覺得,曦合多留在敬王府一會兒,她便多一分危險,所以這不,一大早的便快馬加鞭趕了過來,生怕錯過了什么。
“不然,留在我府中用完早膳再走吧,反正你回將軍府也沒什么事。”肖羽敬心里是明白的,那么多年得好友,多多少少還是了解對方的,白夜澤來這么早,估計是怕他會對曦合女扮男裝進軍營的事秋后算賬吧。
白夜澤想來想去,與其等著肖羽敬開口,不如現在就坦白,可能這樣對于曦合來說,還是好一點,他看著肖羽敬,說道:“羽敬,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情。”
“嗯,你說?”他的聲音,猶如春風輕輕的飄過,暖暖的。
“昨日你帶回王府的姑娘,叫顧曦合。”他不用說得很明白,因為他知道肖羽敬能聽懂他的意思,天下人同名同姓的人雖多,但是長得相像的是少之又少,曦合在軍營天天伴隨肖羽敬左右,她長什么樣子,肖羽敬又能怎么會不知道呢,再者,一經他這么承認,肖羽敬便能從心里確定在軍營里的顧曦合便是昨日宴會上的顧曦合了。
“嗯,我知道了。澤,你放心,我不會對她怎么樣的,事情過都過去了。”淡定自若,平日里的肖羽敬也是這樣的,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那我代曦合在此謝過了。”聽到肖羽敬這么說,白夜澤心中一直堵著的大石頭終于徹底放下了。他心里知道,女子未經允許,隨意進出軍營,那是死罪,要是讓他爹白虎知道,不大義滅親才怪呢。
“她算功過相抵,不獎也不罰。”肖羽敬一直記住那天的場景,一個大花貓臉的她,不顧死活,進營帳去獻計獻策,無論她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去的,但是她都為了這次的平反獻出了貢獻,出于這點,他也沒辦法多做什么懲罰她。
白夜澤剛想說什么,曦合便過來了,一襲白衣,竟然更顯她的出塵絕色。
“白大哥,你來接我了?”曦合快步上前,也不管后邊的那四位了,反正在這敬王府,會迷路的是她,而不可能是她們,再者,這距離也不遠,也就十幾丈而已。
“是啊。”習慣了有這么一個妹妹存在,要是以后她離開了將軍府或者是京城,會不會都不習慣呢?
“你啊,快點給王爺道謝。”白夜澤笑了笑,謝他的不計較之恩,還有他的昨日照顧之恩。曦合還是知恩圖報的,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又再一次感謝肖羽敬的救命之恩。
在肖羽敬的挽留下,兩人留在王府用午膳。這才剛剛動手,便有人通報,將軍府有人來找白夜澤。一聽消息,白夜澤和曦合已然沒有心情,急忙跑回了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