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怡睫毛忽閃忽閃的,臉紅的說了句:“你這人怎么這么厚臉皮啊。”
“對啊,我是厚臉皮。”
陳怡氣呼呼的抽出手,一個人往前走,許嘉朗就在后面慢慢的跟著,走著走著陳怡突然停了,然后轉頭,瞪著圓溜溜的眼睛說:“二胡給我。”
“到家給你。”許嘉朗放低聲音對她說,語氣里還帶著一絲小心。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陳怡也不堅持了,就說:“愿意背,你就背吧。”
許嘉朗看見路邊有賣棉花糖的,彩色的那種,停下來,買了一個棉花糖,跑到陳怡面前,遞給了她。
陳怡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突然氣笑了,說:“許嘉朗,你當我是什豬嗎,剛吃完兩塊蛋糕,又給我棉花糖。”
“女孩子,不是都愛吃甜的嗎。”許嘉朗特別委屈的哄著說。
“那也要適可而止啊,不能總吃甜的啊。”
“那你想吃什么。”
“不吃,氣都氣飽了”陳怡今天好像見到了許嘉朗低智商的一面,覺得好氣又好笑。
兩個人保持著這種怪異的氣氛,一直到下車。
許嘉朗下車就拉著陳怡往學校的方向走,陳怡看不是回家的路,問:“你帶我去哪兒?”
“我家。”許嘉朗停下來,兩只眼睛看著陳怡的眼睛,四目相對,陳怡緊張的不行,眼神躲閃。
“奧,走啊,愣著干嘛?”
許嘉朗呼出了一口氣。
到了門口,許嘉朗輕笑著問:“敢進來嗎,小姑娘?”
陳怡不明白,說了句:“有什么不敢的。”
進了許嘉朗的家,陳怡四處看了看,但是出于從小的家教,也沒有表現得那么明顯,許嘉朗好像看出來了,說:“隨便看,我自己一個人住的。”
陳怡一開始就知道了他是一個人住的,所以也沒有多驚訝。
許嘉朗的家很干凈,看得出來是有收拾的,東西的放置也是簡潔的,可能自己一個人住,東西沒那么多。
陳怡沒忍住好奇,問了一句:“你自己一個人住,不害怕嗎?”
許嘉朗平靜的說了一句:“習慣就好了。”
許嘉朗給陳怡一杯熱水,陳怡搖搖頭,說:“不渴。”
“不渴也拿著,暖暖手,你手涼。”
陳怡接過杯子,跟著許嘉朗回到了客廳。
許嘉朗說:“陳怡,你是不是喜歡我。”
許嘉朗說這句話的時候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陳怡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問這個,有點不知所措。
許嘉朗依然繼續說:“那你了解我嗎?”
陳怡以為他是要拒絕自己了,制止他往下說:“我喜歡你就好了,了解以后可以慢慢了解的,雖然我現在可能沒那么了解你,但是……”
許嘉朗沒讓他繼續說,而是自己繼續說:“我的父母離婚了,在我五歲的時候,他們兩個離婚的時候,財產什么都分好了,可依然還在爭吵,原因是,他們倆個都不想養我,于是我一直到十三歲的時候,都是跟著我奶奶長大的,奶奶一直身體不好,沒能看著我成年,就去世了,可是那個時候他們兩個,都組織了新的家庭,有了他們自己的孩子,再之后我就是一個人生活了,他們兩個按月給我生活費,所以我自己一個人生活。”
許嘉朗平靜的講出這些事,就像講一個別人的故事一樣。
可是十三歲開始,自己一個人生活,怎么會生活的很好,所以他會做很多事情。
陳怡遲疑的張開雙臂,環抱住他:“許嘉朗,我給你一個家,一個不止你一個人的家。”
現在的陳怡不知道,這句話在許嘉朗的心里激起了多大的漣漪。陳怡還小,什么都不懂,不懂這種家庭會有多難,更何況……
可是許嘉朗不想管,他現在想擁有她,許嘉朗將頭埋在她的頸窩里,熱氣吹在脖子上癢癢的,沉默了很久說:“小姑娘,我們可以試試嘛?”
許嘉朗的語氣里帶著懇求,和不確定。
陳怡拉開兩人的距離,學著電視劇里的樣子,踮腳親了許嘉朗一下,偏頭說:“親都親了,你還真打算耍流氓啊”
“沒有,謝謝你愿意接受這樣一個我。”許嘉朗認真的和陳怡說。
許嘉朗一把將她擁入懷里,陳怡靜靜地拍著許嘉朗,安撫他。陳怡覺得許嘉朗不止想和她說這些,但是他沒說,她也不問。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聊了很多,但都是開心的事,比如小時候做的調皮的事兒,讓人想發笑的想法,還有小時候的作死行為。
陳怡說她小時候不比男孩子省心,有一次在鄉下外婆家,將塑料布系在電線桿上,然后另一頭裹住自己向山坡下滾,最后胳膊脫臼了。
講完陳怡哈哈大笑,許嘉朗也沒想到陳怡可以這么不聽話,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面前已經留著長發長大的女孩子。
外面天快黑了,許嘉朗說:“我送你回去吧。”
陳怡點點頭,盡管內心萬分不情愿,可是也不得不回去了。
許嘉朗送她到路口,在她轉身的時候說了句:“我很慶幸你注意到了我。”
陳怡沒有回頭,但是她笑了,心滿意足的笑了。
許嘉朗在心里默默記住了今天,九月二十一日,是她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回家的時候,陳怡的媽媽說:“你今天回來的晚啊。”
陳怡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去我哥那兒啦。”
“你哥哥要高考的,以后少去吧,而且你也要考試的。”
陳怡應付了兩句,就回到臥室,關上門,阻斷了外面說話的聲音,她和許嘉朗的家庭是兩個兩極分化,一個管的太多,一個管的太少。
一個初三的學生,一個高三的學生,竟然會在一起,聽著都不是很靠譜。
這件事陳怡不敢告訴杜垣,她怕杜垣承受不住,一氣之下去打許嘉朗,到時候她可拉不住架。
陳怡怕許嘉朗說漏嘴,特意囑咐他,也不能說,除非杜垣自己發現,否則不能說。
許嘉朗自己慢慢的走回家,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王叔,我想預約一次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