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蘿接過了那塊陣基——因為身體比例關系，她只能兩手抱著這玩意。想了想，她干脆用反重力托著這玩意，然后整個人趴在上面。

“這玩意怎么用？”羅蘿把陣基翻過來掉過去研究了一翻，發現沒有任何看上去可供操作的附件，就是一個實心金屬塊。

“直接您的神識思考控制，這個計算陣基沒有任何加密，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哦、神識就是精神力。”司空依依解釋道。

羅蘿想了想，先用精神力往里面探了探，發現似乎有什么東西能應答自己的精神力。于是她先試著輸入了一個“1+1=？”進去。

輸進去的同時，表層意識中浮現了一個“2”。

出答案的時間太快，以至于羅蘿沒分清楚這個2是自己無意中思考的，還是這個據說能用來計算的陣基給出的。

她又找了一道微積分數學題——來自羅天的記憶，羅蘿自己是不知道答案的，甚至連怎么算都得現看數據庫，絕無羅蘿自己無意識中算出來的可能。

——這次她清楚地感知到了，數學題輸入進去的同時答案也浮現在自己意識中了，這就有很大可能是這個陣基算出來的。

“咦，這玩意與有點意思！”羅蘿眼睛亮了亮，又輸入了一個題目。

這次不是數學題了，而是一道應用題。

羅蘿輸入了一個羅天共享的簡單混沌模型侵蝕和反侵蝕模型，以及簡化后的靈氣連鎖炸彈的算法。

求的是一定單位面積的混沌靈氣被靈氣連鎖炸彈反侵蝕的過程模擬。

陣基開始發熱、震顫，有無數亂七八糟的計算和亂碼從陣基中涌入羅蘿的表層意識。

羅蘿嚇了一跳，差點把陣基扔了，但陣基經管抖得像個勉強運行3A大作的老爺機，但還是勉強能用了。

它緩慢地在羅蘿表層意識形成了一個正方形的空間模型，并在其中演化起灰紅色的混沌靈氣侵蝕整個空間，并被白色的簡化靈氣連鎖炸彈再秩序化的過程來。

用來表現混沌靈氣和靈氣連鎖炸彈靈氣的是一些染了色的微粒。每當混沌被再次秩序化，在空中亂飛的顆粒就會被白色的線兩兩連線，連線后的顆粒都變成白色，表示再秩序化完成了。

只不過這個過程及其卡頓，一秒一幀、一眼萬年。最卡的時候，甚至數億萬億計的顆粒中只有幾顆在發生演化，簡直是從靜止的像素圖里找不同——不同之處是像素單位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這玩意的底力了！”羅蘿受不了漫長的等待，結束了演算并將陣基交還給司空依依。

“……我有點知道你的思路了。”

最后那個演化模型讓羅蘿覺得自己現在意識都是一幀一幀的，她揉著腦袋一點點整理自己的想法，目光逐漸亮了起來：“你是打算用這些可以計算的陣基來給老大做額外的算力支持？——從現實世界？支援在副本中的老大？用現實世界的外接算力？我的天！你可真敢想！”

推測到這里，她滿臉都是驚訝和驚喜：“快說說！這個方法有可能嗎？”

“總體思路是這樣的沒錯，”公輸魯點點頭：“但是還有兩個文問題——一個是我們這種金屬基的陣基無法運行天道靈氣，而且你也看到了，單一運算陣基的運算速度本身并不快。”

“你能跟我提到這個方案，就說明這個問題你已經有解決思路了吧？”羅蘿帶著期待問道。

“有種新材料，不過還需要試驗，”公輸魯點點頭：“待會兒我領你去看看，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問題——如何把算力送進你說的所謂‘副本’，支援給長官。”

“嗯……我想想”羅蘿略一思考，甩了個頭：“好吧，我有點想法，不過這個得跟老大再去商量一下——你先給我看看你的新材料吧。在這方面有具體方法了我也好跟老大說。”

“也行，”公輸魯點頭道：“那跟我來吧，在這邊——”

……

公輸魯帶著一行從動力艙附近的陣基生產線再次回到工廠內，沿著墻壁行走，找到一處暗門。打開暗門，里面是一個靈氣濃度很高的房間。

“……這個地方據說您沒來過”公輸魯介紹道：“當時我們公輸和司空就是在這個高靈保存室沉睡的，后來天道的靈氣解放了我，靈磚有解放了其他人，這里就空出來了——”

公輸魯說著，推門而入——

“……哇哦！跟老大共享的照片完全不一樣了嘛！”羅蘿一邊對比從系統中調出來的羅天的工作日志，一邊驚訝道：“看之前的照片，這里可是個池子！”

——是的，如果羅天在這里一定會大吃一驚。

這個房間就是當初羅天解放公輸魯的那個“高靈保管室”。當時高靈保管室只有房間中間一塊高靈保管池，全房間都鋪滿了陣法以控制房間內的靈氣散失。

但現在，這個房間已經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影子了。

靈氣池被鏟平，曾經是靈氣池的地方架起了一個如同變形的巨大圓鼎一樣的奇怪設備。“圓鼎設備”高約八米半（因此這個房間的上部被拆掉一塊），最寬處也約有八米半左右，幾乎占據了整個房間。“鼎口”上方有一個方形的操作平臺，側面有階梯可以上到平臺頂上，數個虛擬懸窗漂浮其上，有幾個公輸系的靈機子正在忙來忙去地操作著什么。

下方的“鼎身”則渾身鋪滿了如同變了形的青銅器銘文一樣的陣法，看上去在古拙蒼涼。這些陣法時不時發出微光。

地面、墻壁和天花板的陣法也被改為了某種線路，為這口“大鼎”供能，這些線路穿墻而過，不知道連向何方。

“這是結晶生長爐”公輸魯介紹道：“現在我們的能力也只能先造一個，因為布線的關系也只能先放在這里。它用高溫和靈氣電弧刺激結晶生長，它的產物就是這個玩意。”

說著，公輸魯拿出一個結晶小方塊來展示給羅蘿看：“這是一種硅蛋白結晶，這玩意最早來自一種半生物機械的蟲族的思考器官。接你回來的無人機的運算核心就是這玩意和通常金屬陣基的復合運算陣列。”

“哇哦，”羅蘿贊嘆一聲，碰了碰這個小方塊。

這個“硅蛋白結晶”似乎有種奇妙的性質，羅蘿伸手接觸到它的時候，一瞬間感到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自己的身體”微微延伸了，這個結晶就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這玩意有古怪！”羅蘿道：“我感覺它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

“大姐頭是這么感覺的嗎？”公輸魯奇道：“我們靈機子也試驗了。偃人的神識（精神力）對這個玩意沒什么用、探進去一圈又出來了；而我們公輸系努力一下能在上面做個計算；而司空系則能對給它里面輸入一次性的陣法——關鍵是，這玩意在它完全沒經過處理的時候就有這種性質。”

“也可能是身體構造決定的，”司空依依插了一句：“靈機子每個分支種的靈氣構成比例都不一樣。而靈氣構成比高的分支種為了維持身體形態不潰散，都是使用一種叫做‘靈氣加密信息’的技術構成靈氣身體的，這和天道、還有天道使者有異曲同工之處。”

“所以直接就是天道靈氣化信息灌注入氣凝膠物質構成的我可以對這個玩意如臂使指嗎？”羅蘿說著，一邊做了幾個試驗，最終，她成功讓自己的系統畫面模模糊糊地顯示在了這塊小玩意上面——手里沒工作的靈機子們立刻好奇地圍上來圍觀天道系統畫面。

“原來天道系統長成這個樣子？”“這些小畫片是個啥玩意？”“據說叫圖標？”“哇！啟動了啟動了！”“話說干嘛這么麻煩，還特地弄個圖標，直接用心念控制不就完了嗎？”“天道的古怪習慣？”

羅蘿身邊圍了一大圈和自己體型差不多的靈機子，跟在小伙伴們圍觀下玩游戲似的一個菜單一個菜單地試驗效果。

當她試圖用這個做顯示畫面打開天道信息網的時候，畫面終于無以為繼了。

“……我剛才在上面試驗了一下運行天道系統子系統”羅蘿總結道：“我覺得之所以能運行天道系統，主要還是因為天道系統的每一絲靈氣都相當于整個系統，這個硅蛋白結晶，我覺得它最大的特點就是靈氣傳導率高的嚇人，注入靈氣瞬間靈化，停止注入靈氣瞬間還能收回。”

“能收回那是因為你的靈氣是天道信息化靈氣”聞人彌彌被這邊的熱鬧吸引過來，過來卻發現熱鬧已經結束了，于是她也湊到羅蘿跟前瞎轉悠：“你對你的靈氣本身就是如臂使指的。”

“所以我現在有個想法，”羅蘿在手中浮出一個天道符文：“在這上面執行一個能長久存在的天道符文如何。”

羅蘿拿出的符文是“無源之光”，這種除了照明之外別無它用的天道練習作品人畜無害（和那些毀天滅地的戰斗符文比起來），最適合作為測試符文。

“咱們來試試，”羅蘿說著將“無源之光”注入到硅蛋白結晶塊中，自己手中則打開一個虛擬秒表計時：“我給無源之光提供了能獨立運轉5分鐘的靈氣量。咱們通過真正的結束時間測算一下靈氣量的利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