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記得這個靈機子。如今文質彬彬的甲午一二，當年可是差點把折斷的機械足插進同僚的心智核心主接口的逗比。不過那時候整個靈機子只有三個從生產(chǎn)線上拆下來的攝像頭作為“眼睛”，甲午一一和甲午一二摸黑干活，干成什么樣都沒法苛責。

“我記得你……你們發(fā)展可真快。”羅天說：“那么，帶我去見見他們吧。”

“好的，請跟我來”甲午一二做了個“請”的手勢。

……

甲午一二將羅天領到一個和生產(chǎn)線隔著一個走廊的房間，羅天一進門就看見舉著形態(tài)各異的機械手臂的靈機子們在兩排操作臺上忙來忙去。仿佛變魔術一樣將一塊塊金屬變成刻著陣法的元件或者各種各樣的機械部件。

“這里是3號小組第二實驗室，原型機就在實驗室的另一個房間中，請跟我來。”甲午一二介紹道。

羅天跟著甲午一二走過繁忙而嘈雜的操作臺，穿過實驗室，打開了另一扇門。來到了一個更大的房間。

這個房間大小像是超級計算機的主機房，三個巨大的裝置并排放置在這個房間中。

三個裝置都非常巨大，最小的一個也比一個單獨的超算機柜要大上不少。

羅天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這三個裝置吸引了。

放在最左邊的第一個裝置約有一人半高，在三個裝置中是最小的，但顏值卻是最高的。

這是一個透明的巨大卵型裝置，頂部被刻滿了陣法的金屬外殼包裹，靈機子的陣法有著某種古拙的美感，讓人聯(lián)想到春秋戰(zhàn)國時代的青銅器花紋。

而裝置下部則是一個同樣刻著陣法，且浮現(xiàn)著全息操作面板的金屬臺基。

最吸引人目光的是透明的卵型部分，其中有著狀若星河的煙霧在滾動，仿佛將宇宙納入一雞子中。這些星河云霧時不時卷起漩渦、又變化形狀——仔細看去，這些有時候會變成模模糊糊的天道符文。

——是一個美麗的裝置，羅天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之后才將目光轉移到第二個裝置上。

第二個裝置則看上去像是修仙版的超級計算機。

它是由三層金屬立方體層疊堆起來的塔型，最下方的四體金屬立方體有著鏤空的金屬柵格，其中發(fā)著幽藍色的光，看上去是一排散熱或者排氣裝置。其余的金屬立方體則有著和印刷電路板有些相似的陣法回路，這些陣法回路互相連接，不斷有藍色幽光在其中一閃而過。

第三個裝置看上去和第一個裝置有著相似的設計思路。但相比第一個裝置，整體是銳角型的。

它是一個同樣由頂部金屬殼和下部金屬臺座夾在中間的金屬棱柱，棱柱當中有激光束不停地在其中亂反射，反射的軌道形成了一個個陣法。

【天道，您來了？】羅天正在觀察三個裝置，一行文字突然出現(xiàn)在視野當中，會用這種手法跟天道交流的，如今除了羅蘿之外就只有一個人了。

一位身高不足一米，下半身如同金屬蜘蛛的三頭身少女從第一個裝置后面走了出來。她看到羅天，急忙邁著小碎步快速來到羅天眼前。

“子偃珂？好久不見。”羅天打招呼道。

【是的，好久不見。】子偃珂點點頭：【我聽說時間非常緊張，那么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我先來給您介紹這些幾臺原型機吧。另外公輸魯和司空依依他們還在接著進行科研任務，如果這次的原型機不能勝任您的要求，他們將第一時間對原型機進行修改。】

子偃珂一邊說著，一邊將羅天引向最右邊的那個銳角棱柱裝置旁邊，對羅天介紹：【這三臺就是我們緊急制造的原型機，由于時間緊張，我們從大量理論模型中最終選擇了三個思路造出了它們——這是一號機。】她指著那個銳角棱柱的裝置說。

——羅天這才意識到原來順序是從右往左排列的——沒辦法，那個卵型裝置太引人注目了，讓羅天不由自主地把它算成第一號了。

【一號機的特征是強大的運算速度。】子偃珂一邊說一邊操作起那個裝置，瞬間，棱柱中的光束數(shù)量開始增加，無數(shù)光線如同豎琴的琴弦密布在整個棱柱當中。

【每一條光束就是一個光量子運算線程，理論上能一秒進行百萬億次運算。】子偃珂說：【我們用天道使者提供的數(shù)據(jù)模擬了一下焚世火種對百立方米空間內的污染的凈化情況，在模擬最嚴重的情況下能在15秒之內完成凈化。】

“我可以試一下嗎？”羅天問到。光聽介紹，他倒是有些心動。

【可以，請吧。】子偃珂點點頭，在裝置前的全息操作面板上點了幾下，調出一個畫面給羅天：【您可以通過接觸這個畫面對它思維操作，這個裝置對天道是開放的】

羅天走上去，將手放在操作面板的接觸位置，按照子偃珂的講解，用精神力微微接觸這個裝置。

很快有反饋進入羅天的意識，一個陌生的裝置請求羅天回應連接請求。

羅天回應了這個請求，天道系統(tǒng)的面板上隨即出現(xiàn)了“第三方設備”圖標。

羅天用意識接觸了這個圖標，進入了一個空曠的思維空間。

雖然思維空間中什么都沒有，也沒有菜單，但羅天本能知道，自己是可以隨意支配這個思維空間的。

羅天將意識從系統(tǒng)中分一部分出來，看向眼前的一號裝置。一號裝置上面顯示的光線程增多了，但看起來運轉還算穩(wěn)定。

羅天定了定心神，將注意力集中在一號裝置提供的意識空間中。

由于本體那邊還在跟邪神打生打死，羅天（分線程）一直深刻意識著時間不夠。他也沒跟這臺原型裝置客氣，一上來就輸入了一段系統(tǒng)記錄的污染<->反污染的實際數(shù)據(jù)進去。

羅天先在意識空間中建立了一個戰(zhàn)場，設定混沌污染濃度和現(xiàn)在副本中的濃度相當，污染再生的速度也和副本相當。且作為沙盒系統(tǒng)+尤菲米婭結界的代替品，設定了一個簡化的污染上限控制體系。

作為戰(zhàn)場的主角，羅天設定了能同時放天道劫雷和靈氣云爆的雷云、火鳥和防火巨人各三十體；敵方角色則是兩倍數(shù)量的各種邪神，這些邪神中有四成物質化極其不穩(wěn)定，隨時可能重歸混沌炎狀態(tài)。

勝利條件是完全消滅這些邪神，而邪神方面的勝利條件則是消滅我方全員+全體回歸混沌炎，戰(zhàn)場時間十倍速，雙方的AI分別用了經(jīng)過副本戰(zhàn)場深度學習的最新AI和天道系統(tǒng)學習后模擬的邪神的行動模式。并且雙方都會自動補充半隨機數(shù)量的兵力。

羅天設定好一切之后命令開始。

戰(zhàn)場瞬間進入白熱化。四成的不穩(wěn)定邪神瞬間被自己人撕了，變成了混沌炎，雷云和火鳥則立刻開道保護著防火巨人上前去同化混沌炎。

由于是十倍戰(zhàn)場，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敵方和我方就更新了一波，這次戰(zhàn)斗中秩序側略微不利。混沌炎占了上風。

雖然是隨機更新，但更新機制有“學習當前戰(zhàn)場情況，適當決定數(shù)量”這一設定，所以這次補充的數(shù)量翻了倍。

一百八十體秩序戰(zhàn)士對占據(jù)了三分之一戰(zhàn)場的混沌炎，不到十分鐘之后雙方兩敗具傷，但雙方的勝利條件都未達成，戰(zhàn)場再次更新。

——隨后三十分鐘之內，戰(zhàn)場更新了近百代，越往后面更新越快。

更新到將近兩百代的時候，試驗被迫中止了——因為運轉模擬戰(zhàn)場的一號機運行極度不穩(wěn)定了。

運行不穩(wěn)定是從更新百代之后開始的，每次更新，戰(zhàn)場都會擴大一些，更新到百代之后已經(jīng)相當于百分之一個副本戰(zhàn)場了。而這個時候，戰(zhàn)場上的AI開始出現(xiàn)一些奇怪的舉動，比如停止戰(zhàn)斗四處亂轉，或者干脆自行崩壞。戰(zhàn)場的場地本身也不斷發(fā)生虛化現(xiàn)象。

羅天看了一眼一號裝置，發(fā)現(xiàn)其中的光束幾乎糊成一片。金屬部分已經(jīng)熱得發(fā)紅，陣法部分幾乎要被融化。

【天道！裝置已經(jīng)達到極限了！】子偃珂急忙提醒道。

子偃珂不提醒，羅天也知道這個裝置要不行了，他急忙停止了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