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嘖一聲,動手拍了下褚白青的臉,扭頭就對薛晚晚開口道,“你看,打他都沒反應。”
因為他是背對著褚白青的,沒有看到在他動手的那一下,褚白青臉上閃過的隱忍的表情,但薛晚晚卻看得一清二楚。
生怕褚白青動手,薛晚晚打了個哈哈,扭頭看向農田,隨手指了塊地,瞎扯道,“伯父您快去下地吧,我瞧著這天馬上要下雨了,您家地里的草除了么?”
被她一句話點醒的男人拍了拍腦門,撿起掉落在地面的鋤頭,朝著薛晚晚所指的相反的方向走去。
“晚晚,田叔家波棱菜就能吃了,改日來地里摘了去吃。”
說完這番話,自稱‘田叔’的男人回過頭,邊輕聲嘀咕著‘晚晚怕不是被那小子帶傻了,連我都認不得了’,邊朝著自家田埂走去。
雖是輕聲嘀咕,但農戶的聲音要比旁人高的多。
薛晚晚二人將他的話一字不落的聽進耳中,褚白青不等她做出反應,直接抓住她的手腕,直言道,“晚晚,我不是傻子。”
薛晚晚不是大夫,但她知道喝醉的人是不會承認自己喝醉的這一道理。
訕笑著道了句‘是’,薛晚晚意圖轉移話題,“那個,你知道我家的田地在何處么?”
褚白青讀懂她臉上的表情,隨手指了塊只剩一顆白菜的田埂,“晚晚你信我,我真不是傻子。”
薛晚晚瞪大眼睛看向那塊只剩顆白菜的地,眉頭一點點收攏。
顧不得褚白青說了什么,薛晚晚提起裙擺,大步朝那塊田地走去。
薛晚晚上一世是園林藝術專業的大二學生,摸過土,栽過樹,寢室里還有兩株養了兩年的多肉。
滿打滿算也算是小半個農民了。
眼前這顆白菜的長勢,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在薛晚晚的記憶中,白菜不應該是顆顆圓潤且大,眼前這顆不及她腳腕高,菜葉被蟲蛀的發育不良的白菜,也稱得上白菜?
這要是入鍋炒炒,估計都不夠她塞牙縫的。
隨同她一起來到這片田的褚白青蹲在她身邊,見她對著一顆白菜露出凝重的表情,疑惑道,“怎么了?它長得不好看?”
薛晚晚搖頭。
何止是不好看,或許還不好吃。
擰著眉扭頭看向身邊人,薛晚晚沉聲道,“哥們,我想請教一問題。”
褚白青抬起手想去撫摸她的后腦勺,又想到這會兒的她和從前不一樣,怕她以為自己是個登徒子,只能隨手往空中一抓。
收回手拍掉剛被自己抓死的,飛在半空中的小蟲子,褚白青和善開口道,“晚晚不用稱呼我為‘哥……們’,叫我白青就好。”
薛晚晚沉著臉點頭,“白青,你和我爹娘他們應該很熟識吧?”
褚白青下意識點頭,想到自己和薛家那群人相識的年份,勉強開口道,“算不上很熟識,只是互相認識罷了。”
那幾個老家伙,成日在自己面前找存在感,就是不熟也熟了。
薛晚晚聞言動手戳了戳面前的小白菜,“爹娘他們,平日里是不是都在忍著饑餓?他們的身體不好,無法農作,卻從不與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