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把宣傳資料扔回去，電梯到了八樓。

月牙兒眼睛女孩俏麗地對他說了一聲“再見”先跨出了電梯，往右邊走去。

益可期的手在半空中嘎然停住。

他家在左邊。

原來女孩不是找他的。

為何他的心就像懸在半空的手，有點空虛？

……

“黃聰，我來了。”

電梯外傳來女孩柔潤的聲音。

益可期看了看手里的宣傳資料，揉成一團，揣進褲兜。

走出電梯，往右邊瞄了一眼，看到月牙兒女孩正在用鑰匙開鄰居的大門。

嗯？這女孩跟他鄰居是什么關系？

他從來沒有見過鄰居，是什么樣的人？

益可期朝左邊自家走去，磨磨蹭蹭拉開指紋鎖蓋開門。

聽到鄰居的門開開的聲音，女孩笑著說“黃聰，下午好”后，才推開自家的門進屋。

星河金域，御品，金鼎等高檔小區的開發商都是益大集團下屬的益大地產公司，他家在這些小區都有房子。他平時不住在這些小區，而是住在郊區的花園別墅。

今天他會來星河金域這套房子，是因為明天一早要去一個地方，從郊區別墅過去時間上來不及。

他從褲兜里掏出揉成一團的宣傳資料，漫不經心地扔進了玄關的抽屜。

下次姐姐再找他麻煩的話，他就把這張紙甩給姐夫。

……

關子心站在黃聰家寬敞的玄關處無從下腳。

一片白色的外賣飯盒從她的腳下鋪到客廳，再向前延伸到房子最里面的一扇門旁。

她費了半天勁才走到外賣飯盒的起點，距離玄關最遠的房間。

“黃聰，你不覺得你家里都快沒有能走的地方了嗎？”

關子心沖著關著門的房間喊。

黃聰家大門鑰匙是黃聰奶奶給她的，而個案案主黃聰，她至今也沒有見到。

當初黃聰的奶奶找到社工站求助，說黃聰輟學一年多了，每天關在自己房間里打游戲，除了上廁所、叫外賣，從來不出房間。

黃聰奶奶說黃聰初二的時候與同學發生了沖突，他爸媽說了他，從此他就不去學校了。

黃聰不愿意跟父母住，跑來這里跟奶奶住。

黃聰奶奶本來和黃聰一起住，最近嫁到外省的女兒生了孩子，讓她去幫忙看孩子。黃聰奶奶臨離開之前去社工站尋求幫助。

如今黃聰一個人住在這里，已經兩個月。

黃聰的父母偶爾會過來看看，但是他們跟黃聰已經沒法溝通，說什么黃聰都不聽，甚至把大門鎖上不讓父母進屋。

關子心跟進黃聰這個個案案主已經一個多月。

她第一次是跟著黃聰奶奶來。一進門就被幾乎鋪滿整個客廳的外賣飯盒震驚了好半天，而且屋子里還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食物變質后的餿味。

她和黃聰奶奶清理出了兩個大垃圾袋的外賣飯盒。

關子心看了看腳下的外賣飯盒，從褲兜里拿出手機撥了黃聰的電話號碼。

清脆的振鈴聲從屋里傳出來。

關子心默默數著振鈴的次數，靜靜地等待電話接通。

跟進黃聰除了一周兩次探訪之外，她每天都會給黃聰發信息。

在跟進了一個月后，黃聰愿意接她的電話了，只是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