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區門口有兩個四五十歲的女人迎接小人們。

男生把小人們交給女人后，跟小人們招手說再見。

小人們蹦著跳著跟男生招手，大聲嚷嚷著說哥哥再見，哥哥明天見。

男生離開毛紡小區后繼續向前走，五分鐘之后到了一個商業中心，男生走到一家快餐店，從側門走了進去。

關子心也走進了快餐店。

她坐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里，有視野，能很好地看到柜臺，拿出手機裝作等人的樣子。

過了幾分鐘，剛才那個男生換掉了校服，穿著一身醬紫色快餐店的制服站到了柜臺里。

為了不引起男生注意，關子心一手托著粉腮，假裝看手機，用余光觀察男生。

男生面帶微笑，眼神清純。

待客，下單，結算，取餐。

行云流水，一氣呵成，顯然已經干了一段時間。

完全是老師喜歡的乖乖好學生，小師弟師妹們信賴的可靠學長大哥哥，爸爸媽媽喜歡的獨立能干好兒子。

不象是壞孩子啊，為什么他媽媽會那么擔心他？

關子心感到納悶。

她從背囊里拿出一個小記事本翻看。

韓杰，十八歲，某大學附中高三學生。一歲時父母離異，跟腿有殘疾的母親一起生活。

家庭主要經濟來源為低保，及母親打零工所得。

這些信息來自韓杰媽媽，兩天前在商業街攔住關子心，尋求幫助的女人。

韓杰媽媽名叫韓綺雯，三十七歲，即便經受過很多生活的磨難，依然能看出年輕時候很漂亮。

韓綺雯高中畢業后用父母的錢開店賣服裝，二十歲結婚。

前夫比她大五歲，初中畢業來本市做生意，賺錢后買了兩間商鋪賣服裝，買了一套三居室做婚房。

前夫喜歡打牌，婚后更是越玩越大，一年時間把商鋪輸掉了不說，還要賣房子。

那個時候韓綺雯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不想讓孩子出生就露宿街頭，死活不同意。

前夫暴怒之下抄起椅子打斷了她的左腿，落下殘疾。

韓綺雯出院后尋求街道的幫助，在兒子滿一周歲后與前夫離婚，靠低保和打零工維持自己和兒子的生活。

當時關子心一邊記錄，一邊暗嘆這大概就是紅顏薄命吧。

說到兒子，韓綺雯美麗、憂郁、堅忍的眼睛里，完全沒有了一貫的黯淡無神，變得熠熠生輝。

班長，高三年級團支書，成績排名年級第一，全市第一，校籃球隊隊長，田徑隊隊長，市級三好學生，奧數比賽二等獎，市中學生作文比賽一等獎，英語辯論比賽優勝獎，市中學生歌唱比賽一等獎，課外活動計算機比賽一等獎……等等。

關子心寫得手軟，最后只能用一個“等等”來結束。

這完全就是全能真.學霸霸霸霸！

老師夢寐以求的好學生！

家長求之不得的好孩子！

同學傾心暗……學習的好榜樣！

關子心合上記事本，瞪著那個專心待客的韓杰。

為什么不這樣一直優秀下去？

為什么從暑假開始逃課，跟人打架，差點被學校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