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聰沒事,我昨天還跟他通過電話。
關社工,你幫黃聰挺長時間了,他要是不愿意就由他吧,我和他爸爸認了。辛苦你了。
我每天都會給黃聰打電話,我會看著他。關社工,還有別的人需要你幫助,你不用在黃聰身上再花時間了。”
黃聰奶奶話說得客氣,關子心卻聽懂了話中另外的意思。
黃聰奶奶認為她幫了挺長時間,黃聰還是老樣子。
潛在的意思就是,找她沒用,幫不了他們。
黃聰奶奶是對她失望了。
與黃聰奶奶結束通話后,關子心怔怔看著緊閉的大門。
面前反鎖上的門,則象是黃聰在無聲地表達“我不需要你,走開,走開”。
沉默良久,她拿起手機給黃聰發信息,打了幾個字,頓了頓,又刪了。
關子心點開語音,輕聲慢語:
“黃聰,你奶奶給我打電話說你接了她的電話。知道你沒事我放心了。
你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我過得不怎么好。工作和生活上都不是太順心。
國慶節我去參加了大學同學的婚禮,她是我舍友,我們上下鋪,關系挺好的。
婚禮上見到了好多大學的同學,很開心。我們畢業也就兩三個月,大家卻都好象很久不見了,又笑又鬧,不停拍照。
挺懷念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在一起的時光,雖然有過不開心,有鬧過別扭,可是現在分開了還是怪想念的。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只有到分開了的時候,才知道那些小打小鬧的不開心根本不算什么。”
關子心停了一下,把自己發出去的幾條信息聽了一遍,然后又等了一會兒。
當然,黃聰什么回應都沒有。
她拿著手機想了想,又繼續說:
“跟你說個好玩的事?;槎Y結束后,我和幾個同學乘電梯下到了一樓。我往外走,回頭看到他們都沒動。
他們對我笑笑說去富一樓,我才明白,他們都是開車來的,只有我一個人去搭地鐵。
黃聰,我是不是混得很差勁?
我也想有車,不用每天擠人都快成沙丁魚罐頭的地鐵。
可是要我改行換車的話,我會選擇不要車吧。沒辦法,我喜歡現在的工作。
我媽媽不喜歡,總想讓我考公務員,換工作。
我知道媽媽是為了我好,她希望我過得不比別人差??赡切┖貌皇俏蚁胍?。
我不想換工作,我該怎么跟媽媽說呢?感覺不太容易說服她。
不過我不會放棄,我會想辦法讓媽媽放心,支持我的。
她是我媽媽,她愛我,我也愛她。
雖然很難,我不會不理我媽媽,不會逃避。
嗯,我決定了,一次溝通不了就多溝通幾次。
玩游戲不也是一樣嗎?一次過不了就兩次,三次,直到通關為止。
如果逃避放棄了,就永遠也當不成王者。對吧?”
關子心站得有些累了,把背囊放在地上,自己則坐在上面,把裙子抱在膝蓋上。
看著裙子,她淺淺的笑了笑:
“黃聰,你認識你的鄰居嗎?上次走道不是弄臟了嗎,我去敲你鄰居的門借拖把,他也在打游戲,玩的也是王者農藥。
我瞄了幾眼,看到他玩到了王者。果然王者很炫哎。不知道我這輩子能不能玩到一個王者。
黃聰,你也是王者嗎?如果你跟你鄰居比,不知道你厲害還是他厲害?我有沒有機會看到你們比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