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全是季川的初中同學(xué),以前也在二中讀書,因為成績太差,班級排名倒數(shù)十名之內(nèi),初三的時候被班主任做思想工作,最后選擇放棄中考,去職高學(xué)專業(yè),謀個出路。
初一時,季川家里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好好的家庭變得四分五裂。
那一年,季川從人間墜入地獄。
那時所有的同學(xué)都跟季川保持著距離,只有他依然愿意和季川做朋友。
也許正是這個原因,季川才會愿意靠近自己,平時別人不敢說的話,做的事,他可以去說去做。
“我給你發(fā)消息說沒時間陪你去玩,”季川剎住小三輪,停在舒全的電瓶車旁邊,“你沒有收到嗎?”
季川掏出手機(jī)查看給舒全發(fā)送的聊天記錄,上面并沒有顯示發(fā)送失敗的提示。
“你沒說為什么沒時間,所以我還是過來了。”舒全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以前放假來找季川的時候,也會臨時更改計劃,因為季川沒有說什么事,所以他自然以為是些小事。
瞧著已經(jīng)快要走出自己視線范圍的方圓,季川重新蹬上自己的小三輪,匆匆向舒全說道:“我周末找了份兼職,有時間再約。”
“欸,川子!你……”舒全剛想問季川找了個什么兼職,只見季川跟個兔子似的,跑的比誰都快。
“剛剛從自己旁邊走過去的人貌似有些眼熟。”舒全想起方圓的面孔,可突然間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見過。
方圓和季川提前半小時到達(dá)“藍(lán)領(lǐng)”,魏然給他們一人一套工作服:“方圓,換好衣服后就去操作間,向東會告訴你做什么,季川,給你十分鐘時間記住桌號。”
魏然沒有因為他們是新來的而給特殊待遇,其他工作人員怎么做,他們也一樣。
做的好就留下,做的不好就走人,社會險惡,提前教會他們這個道理。
方圓快速換好衣服走進(jìn)操作間,而季川只能站在大廳,這個跟他想的不太一樣,說好的刷好感度呢?隔著一扇門,刷他個屁。
季川的身材身高比例很協(xié)調(diào),外加“藍(lán)領(lǐng)”的工作服很時尚,這讓原本就很帥氣的季川,變得更吸引眼球。
有好幾桌的女顧客都對著季川犯花癡。
“你好,我叫陳霖,”一個長相秀氣的男生笑著向季川介紹自己,然后又指了指正在給顧客上咖啡的男生,“他叫葉鵬。”
季川:“季川。”
“聽然然說過,”陳霖點點頭,“上周你們來面試的時候我們正忙,所以也沒來得及跟你們打招呼。”
“然然?”季川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個是對誰的稱呼。
“魏然,”陳霖一直都保持著微笑,“我藍(lán)領(lǐng)中最大的,所以我比較喜歡叫最后一個字疊起來叫。”
噗。
當(dāng)季川知道一個男人被叫的這么萌的時候,沒忍住笑了一聲。
不過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最大的?”季川上下打量陳霖,這人身高也就一米七左右,配上個娃娃臉,最多也不過二十出頭。
難道其他人跟自己和方圓一樣,也才十八九歲。
“這個送到二號桌。”陳霖將剛出爐的卡布奇洛遞給季川。
他知道季川一定猜他才二十出頭,他也沒急著解釋,三十多的人被孩子當(dāng)成小大人,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季川的記憶的確很超群,他送的飲品都沒有上錯桌。
方圓這邊也很順利,向東瞧著他能很好的獨立完成工作,兩人也就分工合作,一人完成一桌。
周末的夜貓子異常多,原本悠閑舒適的咖啡廳跟個奶茶店一樣,人多的都沒空位了。
季川一邊端東西,一邊注意跟人保持距離,他怕無意間的接觸,會忍不住揍人。
站在操作間門口魏然突然問方圓:“季川他是不是有什么隱情?比如不喜歡跟人接觸之類?”
季川的刻意避讓實在是太明顯。
方圓停頓了下:“他好像不喜歡有人碰到,聽說碰過他的人都會被他揍。”
“好像?”魏然立刻抓住關(guān)鍵詞。
不喜歡就不喜歡,為什么要用“好像”來形容。
“嗯,”方圓可沒魏然那么敏感,“不過我發(fā)現(xiàn)他這行為因人而異,只要跟他同桌,這病就能根治。”
方圓認(rèn)為季川的特殊性是針對同桌這層關(guān)系,而不是他。
魏然輕輕挑眉,沒再繼續(xù)問下去。
幾個小時下來,季川感覺自己的腿要斷了,手要廢了,精神也快崩潰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女生的恐懼,毫不掩飾撩撥,他承受了他這個年紀(jì)不該承受的累。
“川川,今天辛苦了。”陳霖笑道。
季川:“……”
他今天晚上反抗了很多次,讓陳霖不要這樣叫他,事實證明沒有任何鳥用。
“你其實可以不用搭理哪些女生。”葉鵬回到換衣間對季川說出自己的建議。
葉鵬跟季川身高差不多,不過人很冷淡,一個晚上也沒見他對誰笑過。
“可以不用搭理嗎?”季川問。
季川想著今天第一天上班,要是擺著臉給客人看,店長會不會把他開?那他的好感計劃就徹底失敗?
“如果每個人的問題都回答一邊,那還不得累死。”葉鵬關(guān)好衣柜門離開了咖啡廳。
方圓因為有事找店長,所以耽誤了下班時間,當(dāng)走出咖啡廳時,季川坐在他那小三輪上吸著煙。
“方圓,上來。”季川這次沒有再叫方圓為同桌。
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二點過,這天街上除了奔馳而過的車輛,幾乎看不見人影。
方圓:“會被打嗎?”
他今天也真是累了,還以為咖啡廳的兼職很輕松,只能說他想多了。
“不會,”季川沒想到方圓還在意上次胖子坐他車被打的事,“我說過,你是我同桌,怎樣都行。”
方圓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一身疲憊的坐上小三輪。
季川也累,車上多出個一百多斤的活物,不可能像平時那樣騎,他緩慢得一腳一腳蹬著。
“季川,你對做咖啡感興趣嗎?”方圓望著漆黑的夜空。
季川:“不感興趣,沒那文藝細(xì)胞,做出來的東西沒人喝。”
方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