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的群眾演員太多，按照陶露的要求，除了幾個重要的角色外，其他同學轉著圈慢慢退場。

在彩排的時候，方圓一直穿的都是自己的休閑鞋，沒想到陶露會臨時讓他穿上高跟鞋，重點這鞋還有些小，痛的他走路都困難，更別說還是一場跳舞的戲。

最初的故事設定是灰姑娘在人群中瞎轉悠，然后被王子一見鐘情，最后來一段舞蹈。

可因為方圓差點摔倒，季川把兩人相遇的鏡頭提前了些。

“季川！方圓！你們兩個倒是動一下呀，別傻站著。”陶露急得對著舞臺上的兩位主角喊，可又不敢喊的太大聲。

音樂聲掩蓋了陶露的聲音，季川聽不見，只能看見陶露那恨不得沖上來的模樣，他靈機一動，抓起方圓在原地跳起舞來。

“你干嘛？”方圓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腳下的鞋上，被季川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整的有些懵。

“跳舞，”季川小聲說，“難道你讓觀眾看兩傻子在舞臺上站著？”

方圓覺得也是這個理，反正今天都已經為藝術獻身犧牲了這么多，也不差這一點。

十一月的晚上穿著單薄的裙子，就算方圓是男生，他的手也冰得嚇人。

觀眾只見舞臺上兩位主角以踩螞蟻的速度在原地轉圈。

“我操，你再踩我試試？信不信我揍你。”季川一不小心踩了方圓一腳，疼的方圓咬牙切齒說道。

“方圓你，你講不講理啊？你也踩我很多腳了，我也沒說什么……嘶。”季川話音剛落，他的腳又被方圓給踩了。

舞曲終了，季川和方圓終于熬過這一場戲。

當午夜鐘聲敲響，灰姑娘匆匆往家跑，在回家的路上，灰姑娘不小心跑掉一只水晶鞋……

這個時候方圓應該在原地轉個圈，然后技術性掉鞋。

可當他原地轉圈轉到一半的時候才發現，季川手還沒松開。

“我操，季川你大爺，趕快松手。”方圓此時恨不得飛下舞臺，脫掉那雙要他命的高跟鞋。

季川在方圓的提醒下才松開手。

方圓脫了一只鞋，算是解救了一只腳，離下臺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他直接提起裙子，把另一只腳上的鞋，給甩下舞臺。

“陶露，要是今天的比賽沒有拿下第一名，”方圓指著陶露，聲音及其顫抖，“我跟你沒完。”

方圓毫不顧及形象的蹲在地上揉著他的兩只腳，明明只在臺上呆了幾分鐘，可他的腳趾已經擠得泛紅。

當方圓再次上臺的時候，他死活也不要再穿那高跟鞋，陶露不敢把大神逼急了，只好任由著他，打著赤腳上去。

劇情進行到王子給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季川看著方圓打著赤腳，他的眉目快速皺在一起。

這人是傻子嗎？這么冷的天還敢赤腳上來，就算不想穿高跟鞋，至少也要把自己鞋穿上啊。

本來陶露想在故事的最后讓王子和灰姑娘來個相愛的擁抱，可當看見季川那陰沉的臉，她硬生生把這個想法給掐滅在搖籃中。

表演一結束，方圓連名次都不看，撒丫子跑回教室換衣服，一是這裙子實在是沒臉繼續穿下去，二是這天氣太冷，在這樣下去，他都快凍成冰棍兒了。

有些學生已經陸陸續續散場，只有些關心名次的同學們坐在原地不動，季川記得的方圓來操場的時候只帶了一件外套，他想把自己的外套給方圓，可等他拿到外套后，某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最后的結果是7班如愿以償的拿到第一名，雖然中途出現了很多小插曲，但整體效果很不錯；第二名是高三（5）班的小品；第三名是初三（2）的舞蹈。

等方圓換好衣服，暖和了身體，班里的同學才陸陸續續回來。

季川每次上學放學都會像小尾巴似的跟在方圓身后，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半個多月，原本已經可以放學走人的方圓，他既然不知不覺的等起季川來。

若不是方桐打電話來，他都還沒有意識到這種行為。

“同桌，你是在等我嗎？”季川急匆匆換好衣服回到教室，以為方圓早就離校，沒想到這人居然還沒走。

方圓：“你想……”

嘟，嘟嘟。

方圓本想找借口說季川想多了，可話說到一半，手機突然響起，他以為是方桐又打電話催他，但手機顯示的是一串陌生電話號碼。

沒多想，一邊走一邊按下接聽鍵：“喂，哪位？”

“……”對方沒有說話，像是被方圓的“哪位？”兩字問的有些懵。

“喂？”方圓又問了聲，如果這次再沒有回聲，他就掛了。

“是不是打錯了？”季川跟著方圓身邊，見他連問兩次，好奇的問。

方圓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方圓，是我。”在方圓失去耐心前，電話那頭終于響起一個女聲。

“……邱果果？”方圓不確定的說出這個都快被他拋到腦后的名字。

“嗯，”邱果果輕“嗯”了聲，“方圓，你在那邊還好嗎？”

方圓：“挺好，有事？”

邱果果，名義上的前任，其實也就認識不到一周，連拉手這種舉動都沒有。

分手的理由也很奇葩，邱果果說他沒情商，她想什么都不知道。

方圓當時特別想反駁一句，我他媽又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蟲，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邱果果：“沒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沒空。”方圓“啪”的一聲把電話掛斷。

不知道現在這些人腦袋里面在想什么，大晚上的不好好刷題，打電話聊天？電話費不要錢啊？

“邱果果是誰？”季川第一次見人掛女生電話這么果斷。

“前……女，一個女性朋友。”方圓煩躁的把邱果果的電話號碼拉黑。

他之前以為兩個人不會再有聯系，也只是把電話號碼給刪了，沒想到她還會打電話過來。

季川知道方圓要說的是“前女友”三字，十八年來，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

“你站著干嘛？還不走？”方圓走出好幾步，回頭一看，季川還站在原地。

“我東西忘記拿了，你先走。”已經走到一樓的季川，又匆匆轉身往樓上跑。

方圓感覺季川跟平時好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