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浮生回過神,眉梢向上一挑,眼角溢著笑意,朝著蕭離走過去。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掃了蕭離后背一眼,只是一眼,他的心仿佛給刀子割了一下。
疼,心疼。
這人背上的傷痕為何那么多。
方才只是稍稍的一瞥,此刻看他那一片白皙上,一層一層的傷痕。
蕭離啊,你還只是個青年,怎么受了這樣大的苦。
“會涂藥嗎?”蕭離忽然問。
葉浮生看看旁邊那個藥盒,頷首道:“會。”
“幫我。”蕭離說著,細聽,這一句帶著請求,有些卑微的請求。
一旁的蕭澈看出端倪,淺笑著向后退,小心翼翼的為他們關上房門。
哎呀呀,他十哥的桃花啊,終于開始發芽。
葉浮生拿著藥盒,修長的手指沾著里面的藥,小心翼翼落在蕭離背上。
有傷痕的背自然不似正常人的,凹凸不平,表面粗糙。
指腹觸碰到上面,除了滾燙,還能感受到一種悲愴。
一種長劍天涯,獨立山頭,只盼一人回眸的悲涼。
葉浮生覺得自己是可笑的,他從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更不會跟人共情,但此刻就是幾處傷疤,讓他的心在疼,讓他看到了一個少年將軍馳騁沙場。
看到他身負重傷,險些馬革裹尸。
“蕭離,打仗好玩嗎?”葉浮生情不自禁的問著。
蕭離老實的趴在那兒,沉聲道:“不好玩。”
“那你為何一定要當這個大將軍王?當個紈绔不好嗎?吃喝玩樂,美女在側,皇帝也不用忌憚你。
你當個拿著兵權的王爺,戰功累累,皇帝看著你就堵,沒事折騰你兩下,這日子多苦,你何必呢?”
在葉浮生看來,無法篡位當皇帝,那就換一種活法,吃吃喝喝,只看今天不看明天,至少當下是快樂的。
然而蕭離卻說:“我想篡位。”
“咳咳……”葉浮生被這話嗆得連連咳嗽,回過神,似笑非笑道:“蕭離,我是個外人,跟你又不熟,你這么快就將野心告訴我,不怕我回去跟皇帝說,要個賞賜過好日子?”
“跟著他,你最多是懷揣千金,跟著我,一輩子紈绔風光。”天下都是你的。
葉浮生極少聽到蕭離一口氣說這么多話,還是這種允諾的話,他一時興起,將藥放下,湊過去,像是調戲良家婦女一般,手搭在蕭離肩上。
“你是說,我幫你保守秘密,你給我名分?”
葉浮生說著名分兩個字,忽然覺得不對,連忙咳嗽改口,“剛才口誤,我的意思是你給我封王拜相?”
“嗯,只要你喜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蕭離答著,一字一頓,擲地有聲的。
葉浮生挑眉,手賤的捏了下蕭離的耳朵。
倏地,蕭離的耳根紅了,脊背僵直,呼吸不由的沉重起來,強忍著繼續開口:“你覺得不夠?”
葉浮生還是第一次看男人有這種反應,他單純覺得好玩兒,手指輕輕的摩挲著蕭離的耳垂,輕笑著說:“當然不夠,我貪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