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會回到桐音山,也沒想過會是被景晗捆回桐音山的。
他更沒想到,景晗把他綁回桐音山之后,沒毆打沒審問,卻是將他關進了自己臥房中的密室里——姜清也沒想到如今作為桐音山掌門的臥房里居然會有這樣一間密室。
如今他叫兩指粗的大鐵鏈子捆著手腳,身上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就只穿了中衣,嘴上也捆了布條,發不出絲毫聲音。姜清猜測,景晗讓他衣衫不整是為了防止他跑出去,畢竟景晗一向清楚他弱點,只不過景晗也實在是有些多此一舉,畢竟他這捆得,姜清就是想動一動弄出點兒聲音也辦不到。
以至于姜清第一次在這件密室里醒過來的時候還懵了懵,半天沒想明白景晗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跟著他學壞了。
至于為什么是跟著他學壞,其實也是有理有據的。
畢竟他沒回桐音山之前那幾年,其實也綁過景晗幾回,只是他當時沒整密室這么花里胡哨的東西,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綁在自個兒臥房里。
算起來,其實也沒捆那么嚴實,景晗是在鐵鏈與肢體相連的地方墊絲絹,他直接就是用的絲絹捆。
不過景晗情況跟他不太一樣,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畢竟……
正想著,外間傳來的動靜卻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兩個人的腳步聲,其中一個顯然是景晗的,另一個他聽不出,但碰巧,另一個人在說話,也是個熟人。一個這些年來,一直跟景晗形影不離的熟人。
姜清倒也沒多意外,畢竟這么些年了,能輕易進景晗臥房的,其實也就那么一個人。
萬景樓樓主溫潯。
這會兒,溫潯還在說話:“小晗兒啊,你看看現在多少人看著你呢,你至少得讓其他人也看看姜清,給大家一個交代是不是?”
姜清全聽在耳里,心說這溫潯果然是見不得他好,他這才落網多久,溫潯就急著給景晗吹耳邊風,要排除異己。他當年不就是看不過溫潯日日死皮賴臉粘著景晗,給溫潯找過幾回不痛快么?溫潯居然還那景晗的身份壓景晗,生怕景晗記不起來他如今站在正道魁首的位置上,要與自己這種歪魔邪道劃清界限。
然后他又聽見了景晗的聲音,景晗說:“那是我師弟。”
姜清一愣。
溫潯的聲音又接了上來:“知道知道全天下都知道那是你師弟,苦主也是你們桐音山的人,你想關上門解決也沒什么大問題。但就算是你師弟,你也得秉公處理是不是?就算姜清搶了你幾回,你也不能這么跟他計較啊?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頭都傳成什么樣子了,都有人猜測你是不是偷偷把人給扒皮抽筋了才不肯把人放出來。”
溫潯停了下來,半晌,才繼續開口:“你別是真把人給扒皮抽筋折磨沒了吧。”
姜清現在有點兒懵,他無法完全理解溫潯的話,只順著溫潯的話想,沒扒皮抽筋,頂多算扒了個衣服而已。
而外頭,景晗聲音發沉:“他是我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