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韜將二人制服，用繩子捆了，在其身上搜撿一番，卻只發現些夜明珠、精金一類的人間珠寶，并無修煉之物。

他又去洞中，見深處有幾口大箱子，趁著夜明珠的光芒一看，里面卻是些粗笨的礦石靈木之類。

黃韜對此也稍有了解，知道這些礦石靈木若是能加以提煉，便可以制作最低等的法器。坤母山上的礦石，包括清江峽中的毒物，都是此類東西。

只是提煉卻頗費精力，不是一日之功。

黃韜大失所望，將顧明二人拎過來，問：“你們是如何來到此地？那些死去的妖怪怎么回事？”

顧明方知道，原來黃韜早就發現了那些妖尸，而且還懂人語，故意設計來賺自己。他倒顯得頗為強硬，一梗脖子道：“那些妖怪都是小爺殺的，小爺乃是天華門松老門下弟子，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黃韜略一思索，叫過朱子勇：“把這嘴硬的帶到外面去，離遠點兒。”

朱子勇將顧明帶走，黃韜撤過一根靈木，在手里掂了掂，輕重倒頗為合適：“你說，你叫什么名字？”

張華不語，昂首而立，鼻孔都快朝天了。心道，你把顧明帶出去了，難道就瞧小爺是個軟骨頭嗎！

黃韜也不廢話，掄起棍子就往他小腿砸去，只聽咔嚓一聲，腿骨應聲而斷。

“啊……”張華慘叫不已，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喊道：“張華，小人張華。”

黃韜收起靈木，慢條斯理的問：“你們為何來此殘殺妖族？”

張華疼的在地上滾來滾去，好半天才道：“小人師兄弟幾人，在山中閑逛，發現這里團聚了一伙妖怪。哦，不，大王，一伙兒大王。揚鳴子師兄便說大王們居住的地方必然有寶物，就帶著大伙兒殺了進來……”

“今天上午，揚鳴子師兄已經帶著幾件好材料走了，剩下這些，這些等著劉師兄用云車帶走。”

黃韜見他目光閃爍，顯然有不實的地方，也不以為意，掄棍就打。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你們為何而來！”

誰知這張華骨頭很硬，被黃韜砸的哭天喊地，也只是說“偶然殺妖取寶，并無他意”。

過得片刻，黃韜見問不出什么來，就讓楊林將他帶出去。這楊林雖然斷了一臂，但黃韜也將天華門的丹藥給了他一些，如今不僅穩住傷勢，而且腦子也靈光起來，只是斷臂終究接不回來了。

楊林將張華帶出去，又讓朱子勇把顧明帶進來。

“你這位張師兄已經說了，天華門攻打飛熊大王和翻山大王的事情我已盡知曉，如今需要個人兒回去給青松老兒傳話，是選你還是選他？”

顧明早在外面聽得師兄慘叫，初時還不覺得什么，后來越聽越怕，雙腿不住打顫。他之前故作好漢，待聽到張華慘叫才發現自己心中著實害怕。被朱子勇帶過來的時候，看見已經成了血人的張華和黃韜手中那根血糊糊的靈木，內心轟然崩潰。

此時聽黃韜說張華全招了，顧明也并不懷疑，只是雙膝跪倒，口中大哭道：“大王饒命，小人愿替大王傳信！”

黃韜故作猶豫，問：“你有什么能取信于我呢？”

顧明叫道：“小人知道本門的出兵計劃！”

“所謂的計劃，剛剛張華也說了一遍，你又有什么新鮮的？”

顧明眼珠子急轉，忽然叫道：“我還知道一件秘密，一定是張華不知道的！”

黃韜饒有興致：“什么秘密？”

顧明似乎有些猶豫，臉色數變，最終一咬牙道：“這也是我偶然聽到的，這次我們天華門要打飛熊大王和翻山大王，實際上是受一個和尚慫恿的。”

黃韜腦中浮現出那件月白色袈裟，口中卻問道：“和尚？什么和尚？”

“大王您也知道，傲來國素來崇信道教，少有佛門中人。說來也怪，那日忽然就來了個和尚，和尚少見，穿個白色袈裟的更少見。”

“那和尚來了數日，沒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連松老都只稱呼他為法師。他與松老談了幾次，我們便接到通知整頓兵器糧草，準備出兵剿滅翻山大王和飛熊大王。天見可憐，我們這些人連兩位大王的名字都沒聽說過呢！”

黃韜低頭不語，見顧明又啰里啰嗦的說了些廢話，就不耐煩道：“說重點，什么秘密？”

顧明語氣一頓，嘆聲道：“那日我偶然聽見，和尚對著一堵墻說什么‘五龍杯’，連說了幾次，又說‘希望天華門’等幾個字，忽然住口不言，想來是發現小人從旁經過。”

黃韜一頭霧水，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有用的信息，就道：“你說這些，只言片語，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得不到，我如何能放你。”

顧明以頭搶地，只苦苦哀求。

“也罷。”黃韜故意嘆了口氣：“你告訴我的這個秘密，雖然沒用，但也算你有心。你再把此次天華門出兵計劃詳細說一遍，若是和張華所言無差，我便放你回去。若是差了一點兒，你二人都要人頭落地！”

顧明大驚，口中叫道：“小人所說必然屬實，只是不知道張華那小子能不能說實話啊！”

“莫要啰嗦，快快說來！”

當下，顧明便把天華門的安排一一道來。

天華門到坤母山三千七百里，自然不能像翻山大王打辟魔關那樣飛來飛去，煉罡境界的修為不足以支撐帶動數百人長距離飛行——即便勉強可以，萬一有人從云頭伏擊，那便是毫無招架之力。

故而天華門也仔細安排了行軍路線，一路上探查地勢，掃清障礙，并人員休整，都是有條不紊的進行。當然，這期間免不了許多像顧明這樣的小分隊，斬殺一些小的妖穴，既能得些妖怪的珍藏，也是以防此地被人利用，藏兵伏擊。

天華門聚集了三百門中弟子，又有附屬世家派來相助的二百余人，自然有青松子坐鎮中軍，安排前鋒開路。顧明他們便是隸屬于前鋒大將，青松子的二弟子威化道長麾下。

實際上，顧明便是威化道長的記名弟子，只是這樣的記名弟子有數十個，威化道長未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