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容易下山難，
提出這話的絕對是個傻子，
不信讓他來試試反復爬山，看看到底上山容易還是下山容易。
徐軻氣喘吁吁地行走在那條小道上，心中忍不住給古人豎了個大拇指。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真特娘的對啊！”
想想自己剛才上山的時候，意氣風發，大有我年輕我怕誰的氣概，興致沖沖甚至還能跑兩步上山。
現在呢？
累成狗說得大概就是自己了！
“老板，不行咱就歇歇！”
“你特么才不行呢！真應該把你放下來讓你自己走！”
“老板，你不能隨便逮到一句話就懟我啊，我明明是在關心你！”
“哦，謝謝你呀！”
“不客氣的，老板！”
“你還記得剛才的路嗎？”
“記得！”
“給我指一下！”
“原路嗎？”
“廢話！”
“掉頭。”
徐軻：“……”
仔細看看，往前確實沒有自己行進過得痕跡，而剛才泉水的幻境一破，流水聲也就沒了，走過頭很正常。
“對了，說起泉水，我想問問你，鐵匠鋪里那間小閣樓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狗剩子：“？？？”
什么時候說泉水了？泉水和閣樓又有什么關系？
“說話！”
“哦哦，是這樣的老板，那間閣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你應該也發現了吧，鐵匠鋪，從外面看去，只有兩層，閣樓，像是存在于四維空間一樣，從鐵匠鋪外根本看不到。”
徐軻點了點頭。
確實，鐵匠鋪一共兩層，每一層的高度大概是四米左右。
二樓同樣也是四米，而通往閣樓的樓梯就有四米左右，根據三角形任意兩邊之和大于第三邊的定理，樓梯的垂直高度肯定不夠四米，大概兩米多一點。
而閣樓的門大概就有兩米，門的頂部已經抵到了天花板。
問題是，你進入閣樓之后，里面還有高度，這就說明二樓和閣樓加在一起的高度肯定是超于四米，而且是遠遠超于四米。
可從外面看去，鐵匠鋪就是老老實實的八米多一點兒的高度，根本不足以撐起兩層外加一個小閣樓。
所以，這個小閣樓真的可能存在于另一個世界，而且只有徐軻和狗剩子能看到。
“你們當初是怎么住到這里來的？”
“上一任鋪主留給我們的，我的獵印，就是他傳給我的。”
“那他是怎么住到鋪子里來的？”
狗剩子：“……”
“老板，我也不知道啊！我是住進去以后才知道那里有閣樓的，而那個時候，他已經掛了，我也沒法問啊！”
“那好吧，快到地方了，該準備戰斗了！”
前方，已然出現了先前見過的漆黑山洞，只是這次靠近的時候，徐軻稍微放慢了腳步，更謹慎了些！
一步，兩步……
停在了洞口側面兩步遠的地方。
“嘿嘿，給你們放個煙花！”
徐軻舉起了手中的大呲花，其實應該是泥鍋子，只會原地呲花，不響也不上天。
“老板，我有些激動！第一次往人家老窩里扔‘炸彈’，有點兒刺激！”
“今天，讓你刺激個夠！”
徐軻扒拉出了大呲花的火芯，望著這綠色火芯，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了。
“老板，點火啊！”
“咦，對，應該點火，那個，我不抽煙，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也不抽。”然后是短暫的沉默，“所以老板，沒有火源是嗎？”
“是的。”徐軻無奈地點了點頭。
又是很長時間的沉默。
忽然，一只手從徐軻身后悄無聲息地拍到了他的肩膀上，
那種感覺，就像是你剛要進鄰居家菜地里偷地瓜，結果卻忽然被人拉住了手一樣，
回頭一看，哦，原來你也是來偷地瓜的啊！
徐軻看到身后站著得是老爺子一行人的時候，松了口氣，原本緊張的精神也放松下去。
“領導，咋了呀？咋不動了呀？”
“老爺子，你來的太及時了，有火嗎？”
“有有有！”老爺子從兜里掏出了一盒火柴。
“漂亮，來，點！”
徐軻指著懷中泥鍋子上的火芯說道。
“好嘞！”
老爺子拿出火柴，一劃，一點，然后徐軻一扔。
緊接著，從山洞里便冒出了滾滾濃煙，時不時有彩色火星子從里面飛出來。
“這泥鍋子夠給力啊！”徐軻忍不住贊嘆道。
“那當然，不便宜呢！”
火星子漸漸地沒了，而濃煙還在不斷往外冒。
徐軻并不知道，身后的老爺子等人臉上慢慢浮現了一股冷笑，像是達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此刻，他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這山洞里，是空的！
原本他想的，是用濃煙和火星子將山洞里的東西逼出來，自己躲在外面某個地方觀望著。
如果出來的是狩，那自己沖上去就是一頓干！
如果出來的真的是狗熊或者其他猛獸，那自己直接撒丫子跑！
可看到老爺子等人帶著工具過來后，徐軻心里松了口氣，覺得躲不躲也沒什么必要了，畢竟自己這里這么多人呢。
“嗯？工具？”徐軻腦中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便回頭看了一眼老爺子等人。
雖然在徐軻回頭的那一刻，老爺子等人瞬間壓制了臉上的笑容，但還是被徐軻看出了一絲端倪。
靈機一動，徐軻裝作神秘地說道：“老爺子，您知道這洞里有什么嘛？”
“哦？有什么？應該是動物一類的吧？”
倆人開始演了起來。
“剛才我在那邊碰到了一只狍子，會說話的狍子！然后我就抓它，誰知道這小東西利用地勢跑到這里鉆進了山洞，我沒辦法，這才找了你要大呲花。”
“會說話的狍子？這么神奇嗎？”老爺子裝作驚訝道，“會不會是妖怪啊？”
“不知道啊，有可能呢！要不，你們進去看看？”徐軻裝作一臉為難地說道。
“會不會有危險？”老爺子又一臉擔憂。
“可能會有，要不我進去吧！”
“算了，還是我們來吧！”
“好！”
兩人笑了起來。
徐軻就知道，這群人是想進去的。
媽的，都帶著工具上來了，肯定是有什么壞心思！
這么一想，徐軻也沒什么心理負擔了，
你們進去吧，要是死在里面了，回頭逢年過節我要是能想起來，手頭還寬裕的話，那就給你們燒點兒紙。
要是想不起來，那你們就自己找屁吃吧。
見山洞里的濃煙散得差不多了，老爺子便帶著眾人慢慢走向山洞。
老爺子歲數大，所以稍微往后靠了一些，其他青壯年則自覺走在了前面。
徐軻發現，這些人現在的眼神，就像是自己小時候第二次看到錢時的那種眼神。
急切，貪婪，向往，殘忍……
所有人的精神都緊繃著，仿佛山洞里隨時就會有東西躥出來一樣！
“沖啊！”徐軻大喊一聲！
“上！”年輕的小子一齊沖了進去。
老爺子回頭看了徐軻一眼，眼神中有股說不出的意味。
徐軻訕訕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這種狀態下，總覺得不喊點什么不太合適。”
“你……”老爺子欲要說些什么，卻忽然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徐軻身后。
“怎么了？”徐軻一愣，轉身向后看去，卻見山壁對側的斜坡下的草叢里探出了一顆毛絨絨的小腦袋。
“我靠？”
徐軻用語氣詞表達了一下自己現在的驚訝。
小狍子眼珠亂轉，打量著徐軻和老爺子，緊接著開口道，“你……那個年輕點兒的。”
“我？”徐軻指向自己。
“對，你，你個垃圾，來追我啊！”
徐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