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能將心底所有的膽怯和雜念壓下，然后對所有人笑得燦爛如花，若無其事的說出這些話。

她多想能夠做得到真正的坦坦蕩蕩，可是背部繃的到底有多緊，那顆心到底有多疼。

只有她自己知道。

聽到南酒說的這句話，韓靳晏眸底冷意更甚。

“你們怎么不回去呀？”一道溫柔甜美的聲音柔柔弱弱的傳了過來，還有點疑惑：“我等你們好久了。”

孟子曜聽到那聲音的一瞬間，心底就是咯噔一下。

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完了。

柳依依走了過來，臉上真的掛著疑問的神情，等看到到底是什么人站在那里之后，眸光閃爍了一下，然后似是詫異的捂住了嘴，“呀，南酒？”

南酒側目，看向就站在不遠處，穿著一身名牌連衣裙的女人，精致的臉蛋上還畫著精心打扮的妝容，臉上是恰到好處，不多一分不少一份的驚訝。

是那樣的溫柔而美好。

可是南酒在看到柳依依的那一刻，

心底浮現的，

卻是那一個透涼而冰冷的雨夜，面前的女人跨越時光站在自己面前，還有些青澀的臉蛋上帶著輕蔑而譏諷的神情，紅唇勾起的笑意是那般得意而刺眼。

那一句句透著無限嘲諷和不屑的話，似是化作世間最鋒利的刀刃，將少女原本就支離破碎的心扎了個粉碎。

是啊。

她就是個笑話。

一個自不量力的笑話。

所以她輸了，輸的徹徹底底，一敗涂地。

直到跌落泥潭中，再也爬不起來。

而此刻女人溫柔而故作驚訝的聲音，似乎是和當年那個冰冷徹骨的雨夜重疊在一起。

南酒雙目搖晃了一瞬間，她精致的眉眼間掠上笑意，像是桃花方盡末路時，帶來的那最后一刻的似乎能夠灼傷人般的灼烈的笑：“是我。怎么，很不可思議嗎？”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柳依依神情如常的接話，她小步走到了韓靳晏的身邊，語氣依舊溫柔自然的很，像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女朋友的問話：“靳晏，南酒在這里，你怎么也不說一聲呀？”

韓靳晏根本沒有理會柳依依的靠近，目光始終落在南酒身上，未曾離開半分，他冷呵了一聲，聲線都像是泛著涼意，“有什么可說的？”

說什么，

說八年前她親自……

韓靳晏強迫按下心底的念想，一切戛然而止。

南酒很輕快的眨了眨眼睛，似乎這樣就能減少眼眶的酸澀，她看著那站在一起，在酒吧迷離昏暗的光線下，顯得郎才女貌，神仙眷侶般合適般配的一對。

靳晏。

如此親密的稱呼。

真像是情侶啊。

哦不，

大抵本來就是的吧。

如果當初不是她和韓靳晏扯上關系，或許他們早就在一起了？

也是。

越是這么想，心底越疼，她笑得就越是開心。

畢竟生活太苦了，再不笑一笑，只怕更苦。

所以她當初為什么就要自不量力的想要拼一次呢？

就那么一次，

唯一一次。

為了自己人生想要的努力。

結果啊，

卻敗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