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蕪當然應戰。

當日的她還只是練氣期大圓滿。那個精英弟子也是。

本以為二人實力相當，應當能看到一出極為精彩的打斗，她卻扔了長劍，淡淡道：“霜月上有陣法，贏了你，勝之不武。”

那精英弟子見她赤手空拳上陣，也不好意思拿武器了：“二小姐好膽魄。”

謝清蕪并不看他：“接我一掌，便是你勝。”

那精英弟子覺得她在侮辱人，又覺得她托大，但既然謝清蕪敢這么說，她一定是有把握的，當即也不敢松懈。

這精英弟子乃是火土雙靈根，須知土靈根防御極強，火又是冰的克星，在謝清蕪出招之前，眾人都或多或少抱了些看熱鬧的心思。

謝清蕪出了招，看似只是輕飄飄的一掌，卻輕易化解了對方的防御，甚至連那火焰，也被瞬間熄滅。

什么招式在謝清蕪面前都不夠看。

那弟子有些不敢置信：“我明明是火土雙靈根，怎么會連你一招都接不住？”

謝清蕪嗓音淡淡：“在極致的冰寒面前，一切都是虛無。”

那一天，謝清蕪算是一戰成名。那些聽過她故事的人，或許還有過懷疑，在見證了一場碾壓的戰斗之后，全都折服了。

元朔記住了這個不茍言笑的小姑娘。

雖然隔得遠讓元朔看不清楚謝清蕪的臉，他總下意識覺得，謝清蕪應當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姑娘。

直到昨日借著謝清蕪的身體，元朔終于在鏡中見到了這位二小姐的尊容。

肌膚細膩如若上等的瓊脂白玉，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側臉上，能看到細小的絨毛。一雙眸子明若秋水，明明是那樣冷冰冰的一個人，卻有著這樣一對多情的眸子，眼里透著盈盈水波，望過去只覺情意綿綿叫人沉淪。櫻粉色唇瓣泛著波光，這讓元朔想起兒時見過的荷葉上的露珠，是涼的，卻也是溫圓的。

看著鏡中的謝清蕪，元朔慢慢、慢慢紅了臉，鏡子里少女的臉也紅了，頰上飛起兩片紅霞，竟然是一派清純又勾人的風情。

元朔清醒過來，差點想給自己甩一巴掌，又忽然想到這還是謝清蕪的身體，揚起的手掌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

二小姐是何等人物，也是你一個區區五靈根的廢物能肖想的？無力地垂下手，元朔低罵了自己一句。

回過神來，眼前的謝清蕪頂著那張漂亮的臉，面色微冷，那秋水眸里不復脈脈情意，目光也是冰冷冰冷的。

不知怎地，元朔忽然覺得這樣的謝清蕪看上去要更加生動。

也更加……叫人心動。

元朔被自己的想法嚇到，搖搖頭，試圖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甩空，這才撥開人群：“二小姐。”

他低下頭，不敢與她直視。

那樣美好的二小姐，與她對上眼神，都是一種褻瀆。

他彎下腰行禮：“元朔，見過二小姐。”

“你就是元朔？”元朔比謝清蕪高得多，此時他彎下腰低下頭，謝清蕪只能看到他的頭頂。

“抬起頭，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