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不說話了。

南老再次開口：“誠然我有私心。我說過了，有事需要你去做，當然，那在以后。”

“南老為何要找上我？”元朔試探著開口，眼睛一瞬不轉地盯著老者的臉，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的變化，“因為……我是元家人？”

此言既出，南老的表情不曾出現一絲一毫的松動。

元朔鍥而不舍：“還是因為……我體內那條隱藏靈根？”

南老忽然咧開嘴笑了：“小子確實機靈。只是，想從我嘴里套話，你還嫩了些。”

“你只需要知道，至少現在，我不會傷害你。”

“向元家發誓？”元朔忽然道。

南老一愣。

“看來我沒猜錯。”元朔冷靜道，“以南老的修為，明明可以輕易殺了我，在我試圖激怒您以后，您卻沒有動手，我想，一定是我身上有什么對您很重要的東西。

“而我自己知曉，無非是元家人的身份——這是您自己說的。還有那條隱藏靈根。”元朔抬起頭，雙目清明，“南老找到我時，先問了靈根的事情，說明您是由此判斷出我元家人的身份。”

“連我自己都不曾知曉的事情，南老您卻如此篤定，那么我猜——”元朔忽然笑了，“南老您與元家的情誼，一定十分深厚。”

“不必您向元家發誓，我也能知道了。對于我這個好不容易找到的元家子弟，您不會動手殺人。”

南老動了動嘴唇：“我竟沒瞧出來，你心思這樣通透。”

元朔微笑著，看起來純良極了：“南老謬贊。您不反駁，看來元朔猜對了。”

南老搖了搖頭，無奈嘆了口氣：“是我老了。”

“既然如此，南老不如就將你能說的事情，與我說道說道？”元朔倒了一杯水，雙手遞出，奉給老者。

南老顯然有片刻失神，末了抬起手，接過杯子：“罷了，就說給你聽便是。”

“這大陸之上有四境，分別是東方蒼龍境、西方白虎境、南方朱雀境和北方玄武境。修士修真，大乘之上便是渡劫，渡過去了，飛升上界，渡不過的，運氣好點兵解游仙，運氣差了，生死魂滅。”

元朔點點頭，對于修真之人，這些都是常識。

“我要說的，是上界的事。人皆知得道成仙，仙界也分兩塊地盤，燭照和幽熒。本是陰陽調和生生不息，卻偏偏有人要做那違逆天道的事。”南老的語氣忽然凌厲，“燭照的皇族中出了叛亂，那賊子聯合了心懷不軌的幽熒人一道，血洗上界，擁護皇族的幾大世家根基通通被鏟除，活下來的，只有那些投靠惡人的墻頭草罷了。而你，元朔——”

南老忽然將目光移向元朔的臉，眼瞳之中眸色極深，仿佛要將人吸進去，而那最深最深的地方，卻熊熊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只這一眼，也能將人灼傷。

“為了保住元家的血脈，他們想盡辦法將你送到了下界。元家的祖地不在玄武境，即便是有人要追殺你，也絕不會想到你竟藏身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