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感受到了丁原的目光,那少女端著黃皮書卷再度翻閱了幾頁之后,也抬起頭與丁原對視一眼。
仍是很平淡的樣子,嘴角沒有勾起任何弧度,丁原卻能感覺到那少女似乎是在向自己淡淡的笑了笑。
而且丁原注意到了少女那雙與眾不同的雙眸,此刻看上去似乎卻有些空洞,就好像明明是盯著他,心神卻完全不在他身上似的。
實在是……很奇怪的感覺。
也就在這時,腦海里的系統突然彈出一條信息:
“叮!檢測到目標為目盲之人,不會因為腦袋離書太近而造成近視!
任務自動取消。無獎勵,無懲罰。”
“……”
嚇?
正準備上前向那青衣少女搭訕的丁原一下子怔住了。
目盲之人?開什么玩笑!
方才那小青衣還專心致志翻閱著手中的書籍,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
你管這叫目盲之人?
丁原第一時間嚴重懷疑自己這破系統是不是腦子秀逗了,需要回廠重造一下。
然而當他再次看向少女那雙泛著奇異藍光卻看上去有些渙散的瞳孔時,心中猛的一顫。
難不成……還真是盲人?
那她剛才是怎么看書的?
傳說中的心眼?也沒聽說過這個世界有這種能力啊……
丁原“咕”的一下吞了吞口水。
原本出于好奇想要去與那少女搭訕一番的心思一瞬間煙消云散。
他現在可以確定,這小青衣絕對不是普通的城中百姓,還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立刻低下頭,裝作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樣子。
趕緊喝口桂花酒壓壓驚……
然而那少女卻似乎是對丁原提起了一些興趣,將書本合上,緩緩站起身,蓮步輕移。
“……你不要過來呀!”
丁原心中瘋狂吶喊,思緒急轉。
這小青衣雖然看上去是一副平淡柔和的樣子,誰知道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萬一要是看上了他丁某人的美色,要把他抓去雙休,豈不是美……呸,糟糕透頂?
面對這樣一個很詭異的出現在凡俗小城里,自己又完全看不出絲毫底細的少女,丁原不得不有些心慌。
而他的這些內心戲,那少女自然全無所知,很快便走到丁原所在的酒桌對面,清雅的聲音仿佛風鈴一般,
“見過公子,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嗯……
還挺有禮貌。
丁原略微松了口氣,強做鎮定的抬起頭,畢竟現在想躲也躲不了了……
“姑娘隨意就好。”丁原整理好心緒,很隨和的朝少女笑了笑,也不知道后者能不能看得到。
“多謝公子。”那少女從桌邊拉出一方矮凳,悠悠坐下,“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丁原,師門乃是云隱宗。”由于摸不清對方意圖,丁原先將宗門給搬了出來,云隱宗作為黃天國第一大宗門,總還是有些威懾力的。
“喔。”青衣少女點了點頭,似乎對丁原所說的云隱宗沒有任何感覺,只是淡淡地道:“剛才發現,公子你似乎能夠看出我目不能視物?”
“咕……”
這是興師問罪?等會兒要殺人滅口?
丁原呃了一聲,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心中生起一些悔意,都怪自己沒事瞎起什么好奇心盯著別人看了幾眼,
似乎……惹禍上身了?
只是這小青衣明明都目不能視物了,怎么留意到自己方才一直盯著她看的啊……
……
片刻后,少女見丁原有些怔住了,輕輕一笑,解釋道:
“丁公子,實不相瞞,其實我是修習了特殊的功法,雖然雙目失明,卻可以憑魂力視物,因此能夠更加注意到公子方才的表情。
見丁公子只是游山境界便能一眼看出我的情況,覺得好奇,這才來叨擾一番,還望公子不要介意。”
丁原訕訕的笑了笑,可算是放心下來了,能夠這么有禮貌,看樣子這少女并非是什么邪魔外道。
只是對于對方一眼便能識別出他的境界,丁原心中卻萬分驚異,畢竟,他可是時時刻刻運轉著【掩息功】的。
而且,丁原留意到了對方口中說的:他“只”是游山境,
這個“只”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那么,這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女是什么境界?
……
心中對少女少了戒備之后,丁原也忍不住開口問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我叫許莫。”少女輕聲道:“唔,師門是……”
“咳咳!”
就在小青衣說了自己名字,正要學著丁原自報師門之時,一柄巨大拂塵伴隨著一道咳嗽聲,突然出現在丁原和許莫的中間,阻斷了兩人的交談。
卻是方才在客棧里邊說著書的那老道士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兩人桌旁。
先是隨意的瞥了丁原一眼,然后湊到許莫耳邊,道:
“乖徒兒啊,為師不是和你說了很多遍,在外邊不要和面相猥瑣的男人說話嗎?”
“???”
丁原頓時不樂意了,
你才面相猥瑣,你全家都面相猥瑣……
如果不是此刻拿不準這老道的底細,丁原都想要好好和對方講講道理了。
……
好在少女許莫還有點良心,對著老道搖頭道:“師父,丁公子面相還是很正氣的。”
那老道聞言,再度嫌棄的目光瞥了丁原一眼,又在許莫身旁苦口婆心的道:
“乖徒兒啊,你不知道這些男人,看著一表人才的,其實內心比什么都黑。肯定是想贊你便宜。”
丁原額頭一黑,這萍水相逢的……
老道士怎么對自己意見這么大?
許莫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帶歉意的對著丁原笑了笑:“我師父就這樣,沒有惡意的,丁公子還請不要介意。”
丁原搖了搖頭。
“乖徒兒我們走,一會兒還有正事要辦。不要被這些臭男人給迷惑住了。”
老道似乎對丁原戒心很大,說完這句便一甩拂塵,帶著少女往客棧外走去。
滿是怒氣的聲音仍然遠遠的傳回來:
“乖徒兒你是不知道,這些小娃娃忒也過分。
為師跟他們講我一人單劍,一路從大陸北方殺到南極的故事,他們一個勁的問我腿酸不酸?
你說這是腿酸不酸的問題嗎?現在的小娃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是人心不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