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愈發的沉重,室內的溫度幾乎降至零點,淡淡的白霜在墻壁上凝結,路非看著不遠處如同大閘蟹一般的恐怖女鬼,手腳冰涼。
但是他沒有想到女鬼此刻其實也很懵逼,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干什么?
對面那個男孩想干嘛?為什么他死死的盯著我,像是要吃了我一樣。
女鬼本來是個人畜無害的家伙,因為膽子小,變成鬼這么多年,只干過在夜里嚇唬不睡覺的小孩子這樣的事,甚至有的時候照鏡子還會被自己給嚇到。
沒辦法,鬼一般都保持著臨死前的模樣,一般人死的時候都不怎么好看,更別說女鬼是個出車禍死的。她那個介于大閘蟹和蜘蛛之間的造型,也是這么來的。
本來她在自己的小盒子里睡覺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一陣妖風給刮走了,等她再清醒的時候,就已經是在這個男孩的面前了。
阿羽此刻也很懵逼。。一般人見到鬼的反應不是尖叫就是暈過去,可路非倒好,除了一開始的后退之外,他竟然動也不動的就和女鬼深情對視,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
偏偏為了可控性,他還特意找了一個沒啥危害性的女鬼,這就有點難受了,要是個惡鬼,看到生人還能主動撲上去,可這女鬼現在也是動也不動。
這小子,該不會是老板故意派來搞我心態的吧。。。
阿羽感受著標記傳過來的畫面,一時間竟手足無措,不知該怎么把這劇本繼續下去。
路非看著女鬼沒有直接撲上來生吞了自己,反而膽子大了起來,手腳也能動了,就是有點冷,他順手拎起了手邊的小凳子,以防女鬼的突然襲擊。
人總是對于未知的事物抱有最大的恐懼,譬如死亡,譬如未來,可是當他們沒有第一時間表現出危害性的時候,人類天生的冒險精神就會占據上風,開始無休止的作死之旅。他們還會把這種精神冠上好聽的名字,叫做勇氣。
路非此刻在心里默念臺詞來給自己鼓勁:
“人類的偉大就是勇氣的偉大,人類的贊歌就是勇氣的贊歌!”
然后勇敢的朝著女鬼發動了沖鋒!
女鬼被路非的動作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后退,四肢像蜘蛛般攢動。
路非一看有門兒,這女鬼好像沒什么戰斗力,甚至還害怕他,于是他更得勁兒了,擼起凳子就朝女鬼頭上砸。
女鬼被這得寸進尺的舉動給激怒了,我脾氣好不代表我好欺負!她兇狠的咆哮,尖銳的嘶鳴從喉嚨深處爆發,狂暴的聲浪席卷全場!
路非被女鬼突然的爆發震飛了出去,恰好摔在了沙發上,他皮球般的滾落,終于明白自己到底干了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女鬼看樣子本來都不準備搞他了,他還主動湊上前去找死,再怎么看上沒啥危害,那也是個鬼!
女鬼此刻完全陷入了瘋狂,一身白衣逐漸暈出血色,披散的長發被無形的氣流卷起,在身后張牙舞爪,原本被長發遮擋的臉完全的暴露出來,皮膚蒼白如臘,眼眶中一片漆黑,像是被惡毒和怨念占據。
眼角的青筋如蛇般涌起,一束黑色的長發便如同迅雷在空氣中折躍,直刺路非面門。
路非面對著近在咫尺的生死危機,骨子里潛藏的兇狠也被激發了出來,他以雙手持握圓凳凳腳,像是手握著古刀,棕色的瞳孔死死的鎖定飛射而來的黑色長發,不,那根本不是長發,那是漆黑如墨的鋒銳矛槍!
路非雄獅般揮刀,手握圓凳的他斬擊出了如同手握草雉劍般的氣勢,那是日本神話中的名刀!
黑色的矛槍無法抵抗著如同神話再現般的斬擊,掙扎著被壓斷在地,圓凳也在這一擊之下破碎,可女鬼的頭發絕不僅是一束!更多的黑色矛槍席卷而來,明明不過一個人的發量,卻有著黑云壓城般的驚人威壓!
路非卻突然清醒過來,自己為什么要和一個明知道打不過的女鬼硬碰硬,打不過還不能逃跑么?
于是他轉身逃竄,黑色的發絲跟著他在一百來平米的房間里打轉,肆意破壞著一切事物。
路非心想,不行,這房間就這么大,我遲早要被她追上,得想個辦法!
他眼角的余光眇見了開著的陽臺門,于是加速向著陽臺跑去,想要從陽臺脫離戰場。
........
陳安悠閑的在天空中打轉,看著腳下歌舞升平的金陵城,他愉快的摸出腰間的小二哥,美滋滋的咪上一口,啊!今晚也是快樂摸魚的一個夜晚啊!
陳安是國家特殊安全保障局金陵分處的成員之一,今天晚上輪到他執勤,一般來說,金陵的妖魔鬼怪們都比較安分,所以這其實是一個比較輕松地活兒,就是天上有點冷,他又不喜歡穿厚衣服,于是便喜歡偷摸的藏點小酒,沒事兒喝兩口暖暖身。
這在特保局算是違禁事項,不過誰讓他膽子大呢?
只要膽子大,天天寒暑假!
可他咪完小酒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城東邊最高的那家酒店,有隱隱約約的鬼氣,而且越來越濃郁,幾乎比得上一些多年的老鬼。
嗯?有妖氣?還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犯事?
陳安心里一怒,酒氣上頭,架著量產式六九飛劍晃晃悠悠的就飛了過去。
..........
路非逃到陽臺,扭頭就看見黑色的頭發如同藤蔓般蔓延追至,這里是四樓,跳下去應該死不了。
路非朝著女鬼比了個鬼臉,狠狠地嘲諷了她一下,你等著,等小爺找到我舅舅,讓我舅舅來收拾你!
他轉身爬上陽臺邊緣,瀟灑的一躍!可這一躍還沒躍完,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砸在了路非身上!
黑發緊隨而至,狠狠地扎在了黑影的后腰!
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天際!
“額滴個腎?。。。 ?/p>
陳安捂著腰子起身,臉上的醉意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他給自己上了個止血術,惡狠狠的看著偷襲他的女鬼!吊垂的三角眼里滿是殺氣!
他冰冷的開口:
“敢對我的腎動手,鬼物,你做好死的覺悟了么?”
女鬼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我不是早就死了么?你這個人怕不是個傻子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