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月思考期間，莫陵身上關于鮫人的特征已經消失了。

藍色的短發，白皙如瓷的肌膚，完美的面孔，雙眼闔上，修長的雙腿微曲。他靜靜躺在那兒，歲月靜好，宛如一張世界名畫中的天使。

莫陵張開雙眼，一時之間有些許不適應，面露茫然，有氣無力的喊道：“師傅。”

“你醒了。”慕容月趕緊為莫陵把脈，幸好并無大礙，只是有些虛弱罷了。

*

回到岸上，天已經黑了。

海面上微波蕩漾，漫天的星子閃爍，落在水中。

莫陵的身體還有些虛弱，慕容月一路將他扶回房間。

關上門，施下隔音的結界。

拉一把椅子，坐在莫陵面前，慕容月面色嚴肅：“阿陵，為師有件事要和你說。”

“什么事？”莫陵不安的抓著自己的衣服。難道是今天在海里暈倒，讓師傅不高興了。所以師傅后悔收自己為徒了，要將他逐出師門。

“你先看下這個。”慕容月右手在空氣中一揮，一圈圈熒藍色的漣漪泛開，又一圈圈消失在空氣中。緊接著在最中間出現了畫面。是慕容月醒來后眼中的莫陵。

深藍色及腰的長發，散亂開來，原本是耳朵的地方，變成了淡藍色的耳鰭，修長的雙腿也成了魚尾，覆蓋著鱗片。

“這，這是……”莫陵當然看出那長出魚尾的人是自己。

慕容月；“這是在海底時，你昏迷過去的場景。”

莫陵猛地瞳孔一縮。可是，可是自己明明是個人。他害怕極了，面露惶恐，雙手摸上自己的腿，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一雙腿曾變成了魚尾。自己不是人。那，師傅會怎么想呢？她愿意接受這樣的自己嗎？她會不會不承認自己是她的徒弟，把自己趕出去。

莫陵的雙手緊緊抓著褲子，指尖發白，微微顫抖。他想開口解釋，卻又不知該怎么說。沒有過往經驗的可借鑒，也沒有趙哥可以在一旁幫他。只能靠自己。

莫陵聽到自己開口，“師傅，我……”

“嗯？怎么了？”聽到莫陵說話聲，慕容月的視線轉向莫陵。發現了莫陵有些不對勁。

慕容月一下就明白了。她知道莫陵是鮫人，是一種存在于傳說中的生物。可是莫陵自己并不知道。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是人，可突然有人告訴你，你其實不是人，是另外一種生物。長久以來的認知被打破。會感到恐懼，害怕。

想了想，慕容月伸出一只手握住莫陵緊緊抓住褲子的手，纖細白皙的手覆在顫抖著的雙手上，慕容月柔聲道：“乖，把手松開。”

莫陵聽話地松開雙手，撫了撫被抓出褶皺的地方。抬頭看向慕容月，眼里有著乞求和期待。

慕容月看著莫陵這個樣子，一雙手都抓住莫陵的手，希望能給給他些許安慰，聲音輕且柔：“那樣的莫陵很好看。就像是海洋中的精靈。很漂亮，我很喜歡。”

“真的嗎？”莫陵眼中一亮，語氣中含著期待，“那師傅不會趕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