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江一帆的腿上有傷,所以走的慢了些。這個時間點已經沒有什么人了。三三兩兩的人分散在公交車上。陸十七只覺得此刻的氣氛有些尷尬。便拿出了耳機,問道:“你要聽嗎。”江一帆不知所措的接過耳機小心翼翼的戴上聽著耳機里循環播放的歌曲是Beyond的光輝歲月。此時在如此安靜的夜晚里聽起來著實別有一番韻味。吹著晚風。身邊坐著足以讓自己的臉變得微紅的人,就忽然覺得此刻的自己甚是幸福。
許是太舒服的緣故的吧,陸十七竟然起了困意。陸十七不著痕跡的倒在了江一帆的肩膀上。江一帆向來不喜歡讓別人靠近自己,但是此刻的他卻極為享受這一刻,也不想將陸十七推開,只是想時間長一點在長一點,車開的慢一點在慢一點。江一帆輕輕的將公交車的窗戶關上,生怕驚醒了在睡夢中的陸十七。看著倒在自己的肩上熟睡的陸十七江一帆的臉上竟然涌現了久違的笑容,這實在是不可思議。江一帆已經有很久沒有笑過了。
一直到陸十七到站的時候江一帆才輕輕的將陸十七叫醒,許是陸十七還在迷糊中吧,便說到:“那同桌明天見,你自己回去小心,有事給我打電話。”說完便下車了。此時的江一帆才意識道做了這么長時間的同桌自己竟然沒有陸十七的聯系方式,連手機號都沒有,想到此處便覺得自己蠢的要命。
“江一帆,你說的要幫我補課的,什么時候開始啊。”陸十七從早上開始便纏著江一帆嘰嘰喳喳的像一個小鳥一樣。
“叮咚。。。”
陸十七的手機在關鍵的時候響起。打開手機,醒目的幾個大字“債主賀知南”奇怪了,一個月沒找陸十七,怎么在這個時候來了,陸十七還以為賀知南忘記了有這么一回事呢,就因為這樣陸十七還慶幸了好幾天。“小十七,放學校門口見,不見不散哦。”
“賀知南你個王八蛋。”就在陸十七沉浸在自己的氣氛當中的時候,這一切被江一帆都看在了眼里。
“小十七?”江一帆氣的眼睛都要掉出來了,這么親密的稱呼江一帆還沒叫過賀知南就叫上了,江一帆怎么能不生氣啊。
“你怎么認識賀知南?”江一帆假裝若無其事卻帶著一點點的火藥味的問道。
“啊,你說他啊,說來話長,一個大麻煩。哎,你也認識賀知南?”陸十七并未察覺到江一帆的神情有什么不對,只是自顧自的沉浸在今天晚上要不要等賀知南的糾結當中。
“不認識,聽說過,麻煩精。”陸十七聽得出江一帆似乎不是很喜歡賀知南。等到陸十七反應過來的時候江一帆已經走遠了。陸十七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追上已經走遠的江一帆說到:“你走那么快干嘛,我都追不上你了,你什么時候幫我補課,你都答應我了,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那就今天放學吧。”江一帆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說到。
“啊,今天放學,能不能換個時間,今天我有其他的事情。”
“不行。”江一帆連想都沒想的說到。
“怎么,你不樂意,不樂意那就算了。”江一帆自己也許也會覺得自己好笑吧。竟然自己會吃醋成這個樣子。
”哎呀,算了,下次再說吧。賀知南就當我欠你一個更大人情下次還你。”陸十七在心里默默的念叨。
“樂意樂意,就今天放學后。嘿嘿。”陸十七笑得極是的諂媚,美滋滋的跟在江一帆的后面。
放學后,江一帆將自己的筆記拿給陸十七看:“你先看有什么不懂得再問我。”陸十七愉快得接過江一帆得筆記本,但是當打開得那一刻才發現為什么學霸會叫作學霸,學渣會叫作學渣。這些字...字母一個一個得都認識,就是拼在一塊得時候卻不知道誰是誰了。江一帆得筆記做得極為工整但是陸十七就是一個字都看不懂,但是陸十七還不好意思告訴江一帆,那該有多丟臉。但是也是在這個時候陸十七才發現自己與江一帆得差距是有多么的遙遠。江一帆似乎察覺到了將頭埋在課本里連抬都不敢抬一下得陸十七有些不對勁,便試探性得問:“你是不是都看不懂。”江一帆甚是無奈,雖然已經做好陸十七會的不多得準備,但是從沒想過陸十七一道題都看不懂。陸十七將頭不好意思得從課本里拿出來,點了點頭。
“來吧,那從最簡單得開始吧。”江一帆不冷不熱得說到,讓人猜不出此刻得江一帆到底是什么樣的心情。
過了許久,江一帆抬頭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說到:“做完這道題就走吧。”
“啊,好,就快完事了。吶,你看一下對不對。”江一帆接過陸十七得作業本仔細得看了看陸十七做的題目,又抬頭看了看陸十七,然后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說到:“不錯,都對了。”下意思的寵溺的摸了摸陸十七的腦袋。陸十七在江一帆的觸碰到自己的頭發時便開始心跳加速,笑容停臉上,整個人都征在哪兒了。陸十七看著江一帆,晚霞中的江一帆更加的溫柔,此刻的陸十七竟然沉浸在了這美妙的一刻。江一帆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反常,手有一瞬間停留在了陸十七的腦袋上,反應過來后瞬間將手收了回來,然后若無其事的說到:“走吧。”
“哦,好。”陸十七收回了思緒。恍惚的起身跟著江一帆走出了教室。
那天賀知南在操場等了好長的時間,直到天黑,校門要關閉的時候,賀知南才無奈的搖搖頭干笑了兩聲,然后出了校門。一個人的背影襯在月色里顯得尤為的落寞。
“媽,我回來啦。”陸十七回到家就聞見了自己最愛吃的紅燒肉的味道,田梅英女士的紅燒肉做的一絕,據說陸十七的父親就是因為田梅英女士做飯太好吃才喜歡上田梅英女士的。
“十七回來啦,來來來吃飯,我去給你盛米飯。”田梅英女士急急忙忙的為自己的女兒忙活著。陸十七的父親去世的早,從陸十七陸北川五歲開始便開始與田梅英女士三個人相依為命。田梅英女士怕重組的家庭會對陸十七和陸北川造成心理上的陰影,也怕對方會對陸十七不好所以也不想再找個人過日子,就這樣兩個人也覺得很開心幸福,幸運的是陸十七的母親有文憑,在國家的單位上班,每個月都有收入不低的工資,陸十七的父親是軍人,又是因公殉職所以也會有國家的補助,而且自從陸十七的父親陸建軍去世以后部隊上的戰友也會時不時的接濟一些。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困難了些,好在生活上也算過的去。
“媽,你別忙活了,坐下吃飯吧。”陸十七看著田梅英女士,不自覺地眼眶有些濕濕潤。
“好,來吃吧。”田梅英女士不停的往陸十七碗里夾著她愛吃的菜。兩個人邊吃邊說到:“對了有個事,過兩天你干媽要回來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吃個飯,你也去。”
“媽,我能不能不去啊。”陸十七印象中是有一個干媽的,不過自己記事起就沒見過幾面,一個手都數的過來,著實沒什么感情,雖然也會在每逢過節期間寄回來一些東西,也會給自己和陸北川買很多禮物,但是,陸十七就是因為這樣,知道干媽對待自己不薄,但是畢竟是沒見過面,是長大后再沒見過,陸十七都已經想不起這個干媽長什么樣子了,萬一到時見面生疏會傷了干媽的心的。
“你干媽干爸在外地工作,這次把工作調到本地,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在我們我們的小區對面的那座樓上,當年還是一起買的房子呢,只不過你干媽一家人搬去了丹州,那個房子到現在我還空著,明天我去打掃一下,你干媽回來好住。那棟樓與我們家正好是對面,她家也是13樓。對了,阿姨家還有一個兒子,叫什么來著,哎喲好久不見想不起來了,應該是你同學,到時他也去,你們年輕人有話說。你們兩個在娘胎的時候的就定下娃娃親了,早晚要見的啊,聽話,周末媽媽帶你去買點好看的衣服,打扮打扮。”
“擺脫,田女士,這都21世紀了,還包辦婚姻呢,我才高中,別的父母都千方百計的防著不讓早戀,你這怎么還把我往火坑里推呢。”
“你懂什么,我是對你一百個放心。就你這樣能有人看上你才怪了呢。”田梅英毫不留情的數落著自己的女兒,一點都不會擔心自己說的話會打擊倒自己女兒的自尊心,因為田梅英女士太了解陸十七了。
“對了,小時候你爸走了以后我還帶你去過丹州呢,你記不記得你和那個孩子應該見過面才對,不對不對好像是沒見過,上次去的時候那個孩子正好沒在。”
“媽,那是小時候的事了,就算見過我早也已經想不起來了。”陸十七話落,思緒萬千,雖然已經起不記得那個在很久之前一面之緣與自己定下娃娃親的人叫什么名字長什么樣子,但是她大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迷了路遇見了一個小男生,年歲與自己差不多,只不過沒有來得及問名字就走了,說好會一直記得,到最后卻連樣子都已經不記得了。
還沒等陸十七吃完田梅英女士就已經開始收拾盤子了。“媽,媽,媽我還沒吃完呢。”陸十七著急的護著盤子說到。但是田梅英女士就好像聽不見一樣,在陸十七手里奪過盤子,就往大步往廚房走去。氣得陸十七直跺腳,大喊道:“田梅英我恨你。”
“你都恨我多少年了,不照樣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行了,吃完了,就快回屋寫作業去。”田梅英女士的一句話堵的陸十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好憋了一肚子的氣,在沙發上拿起書包就回到自己的屋里把自己關了起來。
氣鼓鼓的在書包里拿出作業本,做著練習題。
“十七,出來把牛奶喝了。”田梅英女士喊道。但是陸十七本想讓田梅英女士過來哄哄自己,便假裝生氣的喊道:“我不喝。”
“給你放門口了,愛喝不喝。”過了好久陸十七聽門外沒有了動靜。陸十七小心翼翼的打開門,門口放著一杯剛熱好的牛奶,但是田梅英女士已經回屋了。陸十七失望的把牛奶拿回了屋一口氣喝了個干凈。母女兩個吵吵鬧鬧這么多年過去了,都已經習慣了彼此的存在,雖然嘴上互相嫌棄著,但是心里都愛著彼此。有時候后緣分就是如此的奇妙去,你越是不想見的人卻最后成了你相見卻見不到的人,你不想見的人卻總是能時不時的出現在你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