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之路！”

白玉京表情凝重。

“山長手中還掌握了一條通天之路？”

張子常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過，我還是想先問尉主，證就元神道君，究竟難在何處？”

白玉京平復了一下呼吸，嘴角抽搐了一下，道：“山長，這種話題，只說一半就要轉移話題，不太好吧。”

張子常訕訕道：“也是我剛才心急，這不是想先確定，那究竟是不是通天之路，再跟尉主說嘛。”

“那我就給山長說說證就元神道君的三道天關。第一道天關，為見自己。元嬰真人都已尋得本性真如，但如何貫徹本性，知行合一，才是守道的關鍵，守住了自己的道，方為見自己。”

“第二道天關，為見天地。天地有常，而元神道君可觀天之道，執天之行，把握天地宇宙運轉的某些規律，超脫于形而下的現象，勘破形而上的本質，方為見天地。”

“至此境界的大真人，以形而上之道，衍生形而下之法，練成無上神通，稱得上一聲真君。”

“第三道天關，為見眾生。眾生有超脫苦海之大愿，而元神道君便是擺渡人，故而上古時期，又稱呼元神道君為圣人，指的便是見眾生這一步。”

“凡是可以渡得眾生之法門，皆可結出超脫之道果，由蕓蕓眾生之中極盡升華，達到純粹理性與概念的理想世界。”

“監院所說的外丹之道，就是他從罡煞之氣中，看到有機會讓普通人也可以通過服用外丹，而獲得吐納天地靈氣的機會，這就是他所要行的見眾生。”

白玉京一口氣說完，看了看皺著眉頭、努力思索的張子常，心里少了幾分期待。

張子常深吸一口氣，“好一個見眾生，那所謂的通天之路，就指的是一條嶄新的修行法門，可以之渡得眾生？”

“不錯，山長是要交給我一門嶄新的修行法門嗎？”

張子常盯緊了白玉京的神情。

“不錯，我知道一條通天之路，正要交給尉主。”

白玉京沉默了片刻，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山長交給我這通天之路，是為了與監院制衡？”

“是制衡，也是投資。尉主是書院之內，我最能仰仗的大宗師，做一點提前投資，也是為了日后有更大的靠山。”

白玉京又沉默了，這次時間更長。

張子常知道，對方需要好好想清楚，也不催他，自顧自地泡茶。

“山長，”白玉京朝著張子常一拱手，“既然如此，我就接下這份因果。翌日，若有幸證就元神道君，我也依然是萬象書院的尉主，鄧家與張家的血脈，世代皆為山長，這是我的承諾。”

張子常也表情嚴肅，拱手以對。

“那我就為尉主仔細講解一下，這條通天之路的由來。”

“2年前，葉家的一位子弟葉楓，拒絕了我發出的特別征辟令，逃出家族，以弱冠之齡，不但反殺了葉家的一支有蛻凡期修士帶隊的私軍，還屏蔽天機讓葉家的一位結丹期易道大師推算無果。”

“我當時就感覺其中另有玄機，于是在事后找到慕平嵐宗師出手推算，竟然發現這葉楓逃到了晉國建立了一處勢力叫做木葉村。而在木葉村中，他推行了一種新的修行法門，叫做忍者修行法。”

“這葉楓有大氣運在身，之前葉家私軍追捕的時候，就見過他使用了前所未見的法術，而且在毫無實戰經驗的情況下，能殺掉一整支小隊。”

“重重線索，指向了一個事實，這葉楓得到了一件神物或機緣，其中包括一整套的修行法門，極有可能可以結出道果！”

張子常邊說著，邊仔細觀察白玉京的表情變化，特別是在說“木葉村”和“忍者”這些詞的時候，他還是對白玉京的名字和那首詩，放不下心。

但白玉京一直面色如常，只是頗為專注地聆聽著，對一些詞語也沒有過多反應。

“還有一點，與尉主頗有緣分，那葉楓身邊有一位元嬰真人幫忙遮掩天機，他就是在尉主手下險死逃生的魔道真人，莫血手。”

白玉京揚了揚眉，“莫血手？有意思，這老鬼不是什么好貨，居然躲在葉楓身后默默做事，恐怕葉楓有什么手段能制約莫老鬼。”

張子常笑了笑，“這不更說明，葉楓身上，有大機緣嗎？說不定莫血手還隱瞞了關于道果的事情，想著有機會，等葉楓把路鋪好了，他還能摘果子呢。”

“以莫老鬼的性子，多半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至于他受到的制約有多強，又有幾分能力對付葉楓，還是要更進一步的調查。”

白玉京也沉得住氣。

“這段時間，禪那寺恐怕會派人前來，龍太淵也需要有人鎮壓，我還不能出門。這樣吧，我讓劉鑾去一趟，就告訴他木葉村可能跟莫老鬼有關系，讓他摸清楚所有的情況，順便抓幾個人回來審問。”

張子常想了想，感覺也只能如此，道：“就按尉主說的辦吧，還是要囑咐劉鑾真人小心謹慎，萬萬不能打草驚蛇。”

“好的，那我就先去安排了。”白玉京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等一下！”在白玉京快要走出門去的時候，張子常忍不住叫住了他。

“山長還有什么事情？”白玉京回過頭來，表情并不如語氣中的那般訝異。

張子常搖了搖下唇，“白尉主，你的名字，和你常吟誦的那首詩，天上白玉京，是從何而來？”

白玉京微微一頓，才道：“這倒是真有些來歷，據說我剛出生的時候，有一位仙人降世，為我取了這個名字，并且留下了這首詩。白家當時也是小有名氣的修行世家，家族老祖是金丹境的大修士，但是老祖也說他完全看不透這位仙人的底細。”

“那位仙人也留下了名號，喚作東皇真君，想來是一位踏出了第二步的前輩吧。可惜我修行有成之后，雖然仔細查探過，卻沒有找到關于這位前輩的任何記載。”

“東皇真君。”張子常咀嚼著這個名字，“我會幫尉主留意這位前輩的。”

既然已經將忍者修行法的事情告訴了白玉京，屈恒那邊自然是想好了要應允的。

屈恒倒是早已經動用自己的腰包，把從龍魂宗帶回的大地煞氣和乾天罡氣兌換到自己的手中，開始了研究工作，似乎早已認定，張子常不會拒絕他。

得到允諾后，屈恒很是鄭重地回了一封手書，大概意思是若他能證就元神道君，一定會繼續支持張子常擔任山長，并且盡全力為張子常鋪墊屬于他的通天之路。

張子常看過這封手書，也只是笑笑，就丟到一旁了。

這件突發的事情處理好了，張子常才想起來，自己應該去跟龍魂宗的高層聊一下。他還想著，把整個龍魂宗并入武道分院。

第二天，張子常邀請了白玉京，一起來到了囚禁龍太淵和龍九州的萬象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