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張楠與顧淵就要干起架來，辛承連忙攔在了兩人中間笑著打著馬虎，而默北則替顧淵發聲道：“這件事和她沒關系，老板死的時候她距離老板還有五六米的距離呢，會議室就黑了五秒鐘，正常來來回跑一趟的時間都不太富裕，她怎么可能有時間殺人呢？”

張楠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怒氣，說：“你是公司的新人，上臺發言為什么連自我介紹也不做，只一個勁的笑？”

顧淵憋著笑說：“怎么法律有規定了人在開會的時候不能笑嗎？我喜歡笑就笑，要是老板覺得我影響了公司，只管開除我就是了。”話還沒落音，她連忙裝作一臉驚訝的模樣捂起了嘴：“哎呀，我忘了。他死了......死人是不會開除人的。”

這兩人估計再說上兩句話，即便不打起來也得罵起來。

幸好這個時候，有一名警官從會議室里走出來，臉色有些奇怪對他們說：“法醫覺得死者死因有些蹊蹺，你們進去看看。”

辛承可算找到了將張楠拉走的機會，他交代那名盡管繼續向顧淵問話，自己則半推半拉著張楠往會議室走去。

走遠些了，辛承才松開拉著他的手：“你總是這樣，接到的投訴還少嗎？”

“你看看她什么態度？”張楠喘著粗氣說：“硬茬子我見多了，從前咱哥倆那是連持槍劫匪都沒怕過的，會怕她？她要是沒有嫌疑，我把我名字倒過來寫！”

辛承笑著說：“你名字倒不倒過來寫也沒人想看，反正這層樓都封了她也跑不了，先看看文法醫發現了什么再說吧。”

到了會議室，里頭負責取證的人員已經忙碌的差不多了，文法醫蹲在死者身旁，眉頭緊緊皺起反復檢查著他的傷口。

辛承與張楠圍了上去，問道：“有什么不對勁嗎？”

“你們看。”文法醫將死者頸部的傷口翻開一些，辛承這才注意到，那傷口果真有些不對勁。說他是被利器刺傷的，可傷口旁邊的皮肉卻是向外翻開的，并沒有一點向里翻卷的痕跡。

文法醫又依次給兩人看了胸口的傷口，滿腹疑惑道：“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傷，看著像是有人橫刀從外部刺穿了死者的皮膚，可傷口的翻卷形態來看，卻更像是......從身體里面刺穿出來的。”

他說著又撥了撥死者的西裝，指著上面的破洞說：“你們看，連衣服的破損也是向外。記得原先處理過一場交通意外，死者駕駛轎車在高速路上，前面拉著鋼筋管子的貨車突然爆胎，偏轉方向不及導致側翻。鋼筋飛了出來，其中一根貫穿了死者的心臟，當場致命。鋼筋由前胸入，后背處，他后背的傷口，與今天這名死者就一模一樣。”

張楠是個粗人，也沒聽懂文法醫在說些什么，于是問道：“這前后的傷口有什么區別？”

“當然有。”辛承臉上的笑意凝住，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拿起記錄冊撕下一張空白的紙，用筆尖從正面將紙張戳破，又在旁邊的地方從背面戳破，將紙遞給張楠，說：“現在能看出來了吧？要是從正面把刀子插進去，那么皮肉就會和從正面被戳破的這個洞一樣，旁邊的紙屑是向里頭翻轉的，反之，就成了死者這樣，皮肉外翻。”

“我還是沒太聽明白，你的意思是，死者身中這幾刀，都是從后背戳穿了身體，留下的痕跡？”張楠搔了搔后腦勺，繞到死者身后看了看：“可他背后并沒有傷口啊......”

“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文法醫摘下了口罩，吩咐自己手下的同事將尸體抬走：“傷口皮肉外翻，并非貫穿傷，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刺傷死者的兇器，是自己從死者體內鉆出來的......”

張楠聽完文法醫的話渾身打了個哆嗦：“現在是拍科幻電影嗎？哪有兇器藏在體內自己鉆出來的？難不成他身體里還能有外星寄生蟲？”

文法醫淡淡笑了下，提起自己的工具箱往外走去：“具體的尸檢報告，等到尸體解刨之后我會出一份詳細的給你們。”

兩人跟著文法醫一起出了會議室，重新來到默北與顧淵所在的辦公室后，才發現剛才被叫去向顧淵問話的警察正只身一人站在門口生著悶氣。

張楠問他：“你怎么了？自閉了？”

警察搖了搖頭，嘆口氣說：“里頭那個女人我是沒辦法了，你問她什么她都能跟你胡攪蠻纏亂答一通，你們還是自己搞定吧。”

說完拍了拍張楠與辛承的肩膀就走了。

在場的同事已經問完了公司員工話，并仔細搜查過許多角落，更調取了案發后除了會議室外所有地方的監控。可奇怪的是，殺人的兇器卻像憑空蒸發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

事到如今，唯一有嫌疑的就只有顧淵和雅婷兩個人。

并且有員工聲稱，這件事發生前幾天，曾經見到過雅婷與老板兩個人在茶水間里發生過爭執。比起第一天來公司上班的顧淵來說，雅婷確實嫌疑要更大一些。

盡管她一直哭喊著說自己無辜，警察最后還是決定先將她帶回去展開調查。

正在準備收隊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極聒噪的吵鬧聲，幾人趕去一看，是一名打扮時髦一身名牌的青年女人，正趴在警戒線外哭個不停。

“讓我進去！我是震川的老婆，你們讓我進去！”

辛承沖攔著女人的警察點了點頭，便將女人放了進來。

女人拉著辛承的胳膊，滿臉淚水問道：“我老公呢？我老公怎么樣了？他......”

辛承無奈嘆了口氣，搖頭說：“對不起，你先生已經去世了。”

女人聽了這話差一點昏倒過去，幾名同事圍上來攙扶著她，勸她節哀順變。

動靜鬧起來了，看熱鬧的人自然也多了起來，連同默北與顧淵也圍到了門口。

哪料到女人目光瞥見顧淵的那一刻竟發瘋似的向她撲去，大伙兒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撕打在一起的兩人拉開。

女人哭得捶胸頓足，指著顧淵罵道：“你們快抓住這個賤人！就是她勾引我老公！不要臉學當小三破壞人家家庭！震川前陣子已經跟她說清楚了要和她分手，她當著我的面還說過，一定會讓震川得到該有的報應！震川一定是被她殺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