裎王府
院前假山石壁清泉上濺落的晶瑩水珠,在月光的的照耀下,更顯剔透,滴答滴答的聲音,好似悅耳的音符。
裎王在大廳內正襟危坐,略帶猜測語氣道:“你就這么恨我?”
俊朗男子立馬跪下,疏離淡漠的說道:“不敢。”
威嚴老者顫巍的雙腿微動,握緊座椅的扶手緊了緊,好似想站起身來扶起他,按捺住哀慟神色說道:“那你回京城已經有了小半月了,恪兒,你就不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啊!”
他垂下清澈如寒泉的眼眸,神色不改,只是低著頭,不發一言,并沒有回復的意思。
裎王無奈哀嘆一聲,沉默片刻又問道:“你還在調查?”
他眸子微動,臉色毫無改變,決然回道:“是。”
一老奴端著兩盞熱茶,踏著疾步,穩當的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遞給了裎王一盞茶。
揭開冒著熱氣的清茶,呼氣吹涼片刻,白須胡子也顫動起來,他緩慢微抿了一小口,不驕不躁的發下茶盞。
他想讓他多陪他這個糟老頭子一會兒,可又不忍他跪在似鐵堅硬的地上,輕嘆了口氣。
“罷了,你去吧。”
男子站起身來,對他施了一禮,抬步毫無想要留下的意思,就離開了這個幽靜小院。
見他如此決絕孤寂的背影,銀發蒼蒼的老人,眼角禽淚,淚花止不住,從似溝壑的皺紋流下。
“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老奴連忙拿出帕子,遞給淚流不止的裎王,寬慰他道:“王爺你沒錯,世子會懂的。”
他拭去淚水,停頓片刻,又問道:“她是誰啊?”
老奴恭敬回道:“稟王爺,是江南奚府的大小姐——奚若芷。”
裎王若有所思,疲累的閉上了眼,搖了搖手,示意他離去。
清俊男子剛踏出小院,身旁的侍從趕忙跑上前來,遞上竹管信筒,“世子。”
他抽出信條,一眼掃過,眸子似寒冰,冷聲道:“備馬”
不時熙攘煩鬧夜市,駿馬極速奔馳在街道上,發出密集噠噠的聲響。
欲仙樓雅間內,微微的香霧,飄散在屋內。
處理完誠心堂事件后,她便早來了欲仙樓,而今已經等候多時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華榕款款向她緩步走來,笑著對她說道,“公子,再等等吧,他還未到。”
“多謝媽媽。”
她靜坐在屏風內,也不著急,喝著清茶,悠閑的等著他。
幾句的寒暄客套后,她便離開了,只留主仆二人,在較為隱秘的雅間內,靜待來人。
“吱呀~”房門突然被輕輕推開。
她眸子暗沉,正準備起身開口時,一個陌生的男聲響起。
“不是要你不要回來嗎?”男子溫聲低吼道。
她反應極快,趕忙拉著一旁的瑩兒隱沒在桌下,暗中靜謐聽著他們的談話,不敢發出聲響。
“今晚你就走。”男子決絕道。
只聽見簡單幾句匆忙的話語,嘎吱一聲的開門聲后,又一聲細微關門聲,便再無聲響。
暗中細細聽著他們的談話,她總覺得其中的一個男聲很熟悉,她好似在那里聽到過,在那兒呢?
等候了片刻,直至完全無響動后,她慢慢站起身,整理儀態后,她又靜坐品茶,一旁的瑩兒正想張口說話時。
門又被推開,華榕慢步走進,又過來與她閑話,期間,她告知今日闕清可能不會來了,她知曉后,只留下了一張字條,便離開了。
欲仙樓街前,戴著音制眼罩的男子側身下馬,他忙慌的趕來,疾步走進。
二樓探頭的一個小丫鬟見來人,喜不自禁的連忙跑向的后院一個奢華雅致的房間。
不時細碎談話后,清麗女子步履款款,身姿搖曳的疾步的向前院走去。
在與客人糾纏的華榕遠見他來了,不再理那人,跑來領他去了雅間,清冷男子推開雅間門,卻再無人影。
‘若還欲知玉牌之事,望闕清公子護我。’雋秀剛勁的字條用茶盞壓住,赫然擺放在桌上。
“她只留下這個?”他拿起紙條,冷聲道。
“是。”
威脅他?
她果然還是因為被綁之事,想要來找我算賬嗎?這個女子當真絲毫不怕他?
冷哼一聲,男子便又匆忙離開。
清麗女子正好出現,卻見他離去的背影,眼神掩不住的失落之色。
在離欲仙樓已有一段距離的路上,俊朗公子緩步在煩鬧街上行著,手拿折扇輕靠在朱唇上,一臉疑惑難解的神色,剛才偶然撞見的不知所以然的談話,引起了她的沉思。
“瑩兒,剛才男子談話的聲音,我好似在哪兒聽過。”她問道。
小丫鬟神色有異,心下也在出神犯難,并未聽見她喚她。
她用紙扇輕敲了一下她的肩頭,又叫了一聲,“瑩兒。”
“公子,叫我何事?”她回過神來。
見她出神游離,她還以為是因為最近她跟著她到處奔波而太過疲累,淡淡開口道:“無事,快走吧。”
主仆兩人各懷心事,回到歡昔園西廂房內已經是夜深了。
院內回廊上蒼兒一直在探頭查看,見她們回來了,即刻上前說道:“小姐,周小哥等候多時了。”
遠見竹林前昏暗燈光下那身影,她面色猶疑,已經這個時辰了,他還在,難道有什么重要的事?
聽到后,她也不急著洗漱,疾步朝著他走去。
“周小哥,如此晚了,有何事?”
周成才見她朝著茶臺來了,滿臉帶笑。
小廝有些歡喜,對她附耳低聲了幾句話。
她驚喜道,“什么?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