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這次倔強的盯著孟陀,手心不由的滲出汗水。
只見秦風目光如炬,依舊氣定神閑,電光火石之間,將環首刀貼身一靠,刺入一片黑色的棒影之中。
“哎呦?!?/p>
孟陀一聲痛呼,短短的一瞬間,孟陀只覺得秦風手中的刀芒猶如一條出澗毒蛇,趁著自己揮舞狼牙棒的間隙,準確的點在自己的手腕之上。
頓時鮮血橫流,吃痛之下,手中狼牙棒拿捏不住,“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華而不實,虛張聲勢?!鼻仫L淡淡的總結。
“你小子......”孟陀再想出聲,卻被脖子間的一道寒冷止住了聲,秦風環首刀的刀鋒,不知何時已經架在孟陀的脖頸之間。
“秦三爺又贏了!”小六歡呼著。
“我的主人是張讓,你不敢動我,不然”
孟陀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會兩次栽在秦風的手里,畢竟能進入張府,也是斗敗了招募時的四位校尉,他哪里知道秦風前世可是一位身經百戰的傭兵之王,對于戰斗的敏銳感覺,猶如平常人喝水吃飯一般。
不過現在的孟陀也顧不上想這些了,他知道自己的小命掌握在秦風的手上,趕忙搬出張府的主人,張讓。打狗也要看主人,何況是殺狗。
可惜,孟陀的話戛然而止。
秦風手腕微遞。手中的環首刀便將孟陀的喉嚨劃破。
雖然并不致命,但是也濺出大量溫熱的鮮血。
此時,秦風笑道:“不然,又怎么了?”
“小子,你可以逞一時英雄好漢,但是你別忘了,我身后還有我精心訓練的重甲府兵,只要你敢動我,我保證他們會將你碎尸萬段?!?/p>
感受著脖頸間那割裂的痛苦,孟陀的心中對于秦風的恨意越發濃烈。
雖然秦風現在掌握著他的性命,但是在孟陀眼里,秦風并不敢當街殺人,將張府徹底的得罪完。
正如他所說,張府現在還站在上風,一百二十名全副武裝的重甲步兵,對戰一個身無片甲的布衣少年,結果不言而喻。
所以他斷定,秦風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
孟陀得到的回復就是——秦風的環首刀再一次緩緩推動。
與此同時,孟陀脖頸之間的疼痛越發劇烈,甚至已經感覺到刀鋒即將劃破他的氣管。
“少主,救我!秦風,你真的要和張府撕破臉嗎?”
孟陀有些急眼了,這種隨時都會死去的恐懼,徹底的壓垮了他的倔強。
他明白如果秦風的手腕一抖,自己就真的要見閻王了。
“不,我想張府可不會在乎一個斷手瘸腳的落魄將軍,更加不會為此和我撕破臉?!鼻仫L仍然帶著微笑,這笑容令孟陀心中一涼。
秦風戲謔的看著張奉,“我說的對吧,張府少主人?!?/p>
“沒用的東西!孟陀,你丟了張府的顏面,就應該做好殺身成仁的覺悟,來人,給我沖殺過去?!?/p>
張奉看到秦風一次次的打贏,猶如一記記響亮的巴掌,打在他這個張府少東家的臉上,現在的張奉已經歇斯底里了。
“這...”士兵們大多愕然,畢竟現在沖殺,幾乎就是在動手殺掉他們朝夕相處的孟陀將軍。
“都他媽愣著干什么?沒有張府你們連屁都不是,還不趕快去?!壁w總管狐假虎威的吼著。
“一直聽說有一門手藝叫做翻臉不認人,(拔diao無情)今天親眼見到,真是精彩絕倫,大開眼界啊?!鼻仫L冷笑道。
“砍死秦風,賞黃金百兩?!睆埛钏缓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剛才還在猶豫的府兵,瞬間猶如見到血腥的土狼,結成整齊的長戟陣沖殺過來。
完了!
孟陀面如死灰,準備接受冰冷的死亡。
開口求饒嗎?孟陀做不到。
張奉,你好狠毒,我孟陀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孟陀感到秦風的環首刀動了。只是刀鋒卻并沒有繼續深入。
“你走吧,往后活的像個人。”
秦風收刀,淡淡的開口。
下一瞬間,伸腳挑起地上的狼牙棒:“廢柴太多,可別傷了我的好刀。”
單人獨棒,迎著一百二十名重甲步兵,沖殺過去。
“吾乃秦風,陣前受死。”
秦風當先一擲,狼牙棒破空而出,打在最前的一個府兵身上,那府兵立刻被打的口吐鮮血,意識喪失。
秦風接過彈射而回的狼牙棒,左突右闖,手中每一次揮舞,都會讓幾名重甲府兵喪失戰斗力。一時間風頭無兩,氣勢奪人。
可是隨著秦風越來越深入,遭受的壓力也越大,雖然秦風猶如殺神般的氣勢,穩穩的壓制著場上的府兵。
但是這些府兵一個個身強體壯,再加上幾乎武裝到牙齒,一旦讓他們反應過來,結成戰陣,抗下秦風的沖擊,秦風的局勢就會十分危險了。
盡管秦風手中的鑌鐵頻頻發力,一鼓作氣,已經將至少二十名重甲砸的失去了戰斗力,可是這具身體畢竟只是一個十五歲少年的身體,耐力有所不足,再加上沒有防具防護和馬匹提供沖擊力,想要將戰陣撕開,就變得更加的艱難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刻鐘,秦風又一次奮力揮舞狼牙棒,將一個試圖沖擊的重甲府兵擊倒后,因為收棒稍緩,被一個府兵的長戟劃傷了左肩。
“啊?!鼻仫L銀牙緊咬。
傷口傳來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秦風浴血而戰,當頭一棒,將呢命重甲府兵砸的頭破血流,眼看是不活了。
“三十七!”秦風默默的念著失去戰斗力的府兵數字。
戰局終于演變成一場角力,以一人之力,和一百二十人的角力。秦風收割淘汰府兵的同時,身上的傷口也漸漸增多。
肩頭一處,腰腹三處,大腿兩處......
這些傷口不斷的收割著秦風的行動力,他的意識已經漸漸麻木,只有身體仍然忠誠的執行著主人的指令。
出棒,回擋,橫掃將長戟逼退,時機分寸竟然拿捏的恰到好處,用最少的力氣,最低的傷亡,攻破最多的敵人。
可是身體越來越虛弱,體力終于還是要跟不上了。
難道我秦風今天就要死在這里了?
恍惚之間,秦風似乎回到了自己前世槍林彈雨的傭兵生涯,回到了和自己的兄弟出生入死的猛烈戰場。
秦風想起自己穿越前,最后一次受到伏擊時,貼身的護衛呼喊著擋住了十倍以上的敵人,每一個人都拼勁全力,將生的希望交給了秦風。
“鐵血龍牙,戰神秦風!”
一個個倔強的身軀,在倒下的最后一刻高喊著這句口號,宣示著他們的忠誠和信仰。
......
不!
我秦風并不是為了自己一個人活著。
這一世,我要踏破這河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秦風眼中突然閃過嗜血的光芒,手中的狼牙棒全力施為,一個府兵的長戟襲來,秦風竟然不閃不避,迎著長戟將手中的狼牙棒遞出。
以命搏命,以血還血。
最終這名府兵被嚇破了膽,想要棄戟后撤,卻被身后的府兵羈絆,被一棒砸在了胸口,撞得身后五六個府兵一陣搖擺。
“破陣,殺敵!”
秦風口中發出憤怒的嘶吼。
揮棒在這五六名府兵的頭盔上掃過,雖然有兩個府兵將手中的長戟刺出,倉促之間,也只是在秦風的身上劃出兩道并不太深的血口。
“不許退,給我頂住!”張奉也在大聲的吼叫著,隨著戰斗的開展,張奉額頭的青筋越發爆裂。
重甲府兵,每一個府兵都是經過三年以上長期的訓練,才能穿戴至少三十多公斤的盔甲進行戰斗,長時間高強度的訓練,每天士兵消耗的糧食和肉,優質的生活用度,都是一筆不菲的開支,再加上這些上好的鎧甲,兵器,傾注的心血,可以說每一個府兵都是真金白銀堆徹而成。
所以張讓權衡之下,也只培養出來這樣一百二十名,本意是在洛陽城內的局勢巨變之時的一支奇兵。
可是就在今天,短短半個多時辰的時間里,竟然已經折損了近半,所以張奉更加瘋狂,雖然從結果上看,已經注定是慘勝,可是他絕對不能輸。
不能輸!
周圍的達官貴人,富豪商賈。在秦風將府兵沖殺過半的時候,已經開始腿軟了。
此時秦風身上濃重的殺氣,讓他們從心底向外冒著涼氣,甚至有膽小的直接昏死過去。
如果有重選一次的機會,他們絕對不會再出現在張府,這里就是一處修羅戰場,人間地獄。
張奉的眼里已經布滿了血絲,他眼睜睜的看著秦風一次又一次的被府兵圍攏,可是他總是猶如狂風巨浪中,一帆倔強的孤舟,在潮水退去后,堅韌的佇立在大海之上。
“張奉小兒,納命來!”
一聲猛烈的嘶吼在身邊炸響。將張奉從那恨不得生吃秦風肉,毫飲心頭血的念頭中,驚醒過來。
“保護少主!”趙管家急急的喊道。
張奉回過神來,不知何時,秦風已經沖到了府門前,距離張奉和趙總管,只有七八米遠,十幾個府兵奮力抵抗,身后更是遠遠跟著一二十個嚇破膽的府兵。
可是此時的秦風,渾身浴血,狀若瘋魔,尤其是一雙眼睛里,復仇的烈焰在熊熊的燃燒。
“擋我者死!”秦風一聲怒吼,再一次將戰陣撕開一道裂口。
沖擊著十幾個府兵的心理防線,最終被秦風舍命的氣勢壓垮,府兵潰敗的同時。秦風也即將沖到了張奉的身前。
“跑啊,他是地府的魔神!勾魂索命的判官。”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呼喊一聲,這些達官貴人、富豪商賈,開始四散奔逃。
這一刻,張奉已經沒有了追究他們的心思,整個人呆若木雞。
敗了。
辛辛苦苦培養了三年的私兵,張府的殺手锏。
被一個面容稚嫩,形單影博的匹夫布衣,憑借一己之力殺破了。
今夜洛陽城中,人們將會口耳相傳,一位少年,他的名字叫做——秦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