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高中的時候,曾經有一個男生,讓我喜歡了他差不多三年。
他是我第一次開始喜歡的人,裝飾過我的夢。
他姓顏,在這我想把他的名字安為星帆。當時在《漁家傲》中看到一句“天接云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腦海里不自覺就出現帆船在星夜航行的美好圖景。一直覺得星帆這個名字符合他,像星星一樣光輝璀璨,抱負不凡......
高一的第一個學期,我和他是同學,在7班。易白和陳諾在1班,歡兮是藝術生,在19班。喜歡顏星帆這件事,我從來都沒有和他們三個說過,偷偷的喜歡一個人幾年。
那時候高一,文理還沒分班,顏星帆的文科成績特別好,幾次考試下來,全校的文科總分第一都是他。班里面,我的理科是最好的,但卻是個文科渣渣,恰好和他反過來。
第一次月考后,老師讓我們按成績總分排名先后來挑選座位。他是第一個選位置的,剛好挑了我想坐的那個正中間位置。我認為那是個風水寶地,頭上正對著一個大吊扇,吹得可涼快了。受不了夏天的炎熱考驗的我,果斷選擇了他前桌的位置,圖個涼快地。
于是開始了我對他的了解。
他很少說話,別的同學找他討論文科方面的題目他都會很耐心的一一解答。說話聲音聽起來很溫柔,桌面也收拾的干凈整潔,我當時就猜他是處女座。之后的某天,核對個人信息的時候正好瞄到他的出生日期,果然是處女座一枚。之前我一直覺得處女座的男生都比較偏niang化,奇怪的是他卻沒有給我那種感覺。
記得有一次,上著課的時候,我的筆帽不小心掉到他桌底下去了,我轉過頭往地下找了一下,發現筆帽正躺在他和他同桌的桌子中間。高一的時候課本很多,書桌放不下,只好在同桌的座椅之間放個箱子裝書。坐在椅子上伸下手撿筆帽看不見在哪,只能摸索。當時我不知道顏星帆會幫我撿筆,摸索的時候正好碰到他的手。我心頭一震,卻假裝啥也沒發生,繼續摸索著。然而不知他已經撿了起來。他用手戳了戳我的胳膊,說:初舒,在這了。
我抬頭起來,看到我的筆帽在他手心上,伸手向我遞過來......
那應該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那一刻,我的心好像有絲絲的悸動。但我知道,當時我對他還沒有產生任何的情感,直到那次......
班主任在期中考試后,親力親為的安排了全班同學座位。他還是坐在原位置不動,而我成為了他的同桌。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班主任這是想讓我和他文理互補,把總分提高點。
在文科方面,我最不好的就是地理這科。顏星帆卻每次都幾乎滿分,地理老師看他的眼神都是帶著贊許的,像是找到了他的接班人繼承他的衣缽,滿滿的欣慰。
地理老師是個愛點名回答問題的滅絕禿僧,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位老師。如果你回答不出來他問的問題,就得一直站著直到下課,所以上他的課我都挺害怕的。
某天,他講完內容后,說給我們幾分鐘的時間思考課后習題,然后叫同學回答問題。我一臉苦逼逼,內心慌得一批,他講課我都沒聽懂,走了好幾次神。我下意識尋找救兵,偷偷的用余光瞄了瞄顏星帆,想看他寫的答案,卻發現他一個字也沒寫,還不以為意的隨便翻看地理課本......地理大佬真的不是說說而已的啊啊啊。想找他救命,但又覺得還沒和他有多熟,糾結了半天,最后還是覺得默默地祈求上帝好點,畢竟祈求的次數多了,應該和上帝比較熟......
然而,下一秒,耳邊傳來地理老師的聲音:好的,第一題,我們請.......
我的手緊抓著筆,第六感異常強烈,神經緊繃到不停地咽口水,手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看著他戴著副老花鏡在座位表上來回的瞄掃,然后用手指著某個名字說:請……初舒同學,來回答一下第一個問題,并用我剛剛講課的內容解釋原因。
聽到這個我特么的內心早就開始崩塌了!表面上還故作平靜,想著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站起來隨便說說,大不了回答錯了就站著。剛想站起來,就看到顏星帆比我先起身,隨同把地理書立了起來,手放在上面,說:老師,這題我來回答吧,我同桌她今天......咽、喉、腫、痛。
我一臉震驚,不可思議的抬頭向他看去。尼瑪,這謊是不是撒得有點過?我課前讀書的時候還讀得挺大聲的。噢,不對,應該是......這么騙老師尊噠好嘛,這位三好少年?
地理老師聽了很善解人意的點點頭,說:好的,那就由顏星帆同學解答這個問題。
然后聽到他不緊不慢的回答著什么暖風.......大氣流blablablabla.......
天花板的吊扇轉下來的風吹散著他額前的碎發,眼睫毛下是一雙澄澈的眼,加上一襲純白上衣,清秀白凈。他就這樣直立立的站在我右手邊,教室里唯一聽到的聲音是他的說話聲......感覺他簡直有神一樣的光環。那時候開始認同別人說他帥了,之前一直沒多注意,原來他是一個很好看的男生。也許就是那個時候,我慢慢地開始喜歡他了。
他回答完問題后,坐下來無所謂的沖著我笑著說:不用謝。
看著他的笑,我有些失神,可還是硬讓自己反應過來,有點忍辱負重卻又藏不住不知所措的說了個哦。
他拿著筆轉了轉,歪著頭對我說:這樣吧,你教我理科,我教你文科,可以嗎?
我說:好啊,不過我的地理很差,現在連那個經緯度都還沒學會。
他:沒事,你哪不會我都教你。我物理也很差,摩擦力突變問題也沒弄明白呢,以后就靠你了......
那天我們有說有笑了很久。下節課上的是語文。語文老師是個很慈祥的老先生,對我們毫無威懾力,很少同學是認真聽他講課的,所以我和他又聊了整整一節語文課。
我和他說我有個雙胞胎哥哥,在1班。他問我是不是考全校第一名的那個,我特驚訝的問他怎么知道的。他說:你們是雙胞胎啊,理科都學得那么好。
我說其實我還好,但文科很菜,易白他的文理科都很好,我從來比不過的......
他以為我在難過,還沒等我說完就砸了一堆安慰我的話過來。最后說到他自己的情況,他說他不是本地人,他的家在BJ,小的時候家里人工作忙,沒時間照顧他,就把他放在姥姥家了。從他的眼神里能看出他很喜歡他姥姥。
之后他聽說易白是校長的兒子,問我:校長是自己的爸爸是什么感受?
我說沒什么感受,就是發現我爸在同學面前的表現和在家里的表現完全不一樣,在學校的嚴肅都是裝出來的.......
之后在一個文藝晚會上,屏幕出現了老媽的臉后,我才知道她在臺上有舞蹈表演。怪不得連校長大人親自來加入評分的角色。班上的同學看到之后,問我:臺上正在跳舞的舞蹈老師是不是你媽媽?和你長得好像啊。
別人都這么問了,我也沒打算騙她,就說了是。結果這事在第二天傳遍了整個班,還得知校長就是我爸之后,別說同學,連班主任看我的眼神和說話的語氣都和平常不太一樣了,她之前一直以為我只是某個老師的親戚......
逐漸和顏星帆慢慢熟悉了之后,發現我們之間有一個共同點:喜歡在課堂上寫其他科的作業。
但不同的是,我在理科課上寫文科作業,他在文科課上寫理科作業......兩人就這樣有恃無恐的在老師眼皮底下活著。